她将头埋在膝盖上，痛苦地哭泣，泪水湿透了裤子，眼角传来焦灼的痛楚。
“诶？你干什么？！”门外传来苏芒的叫声。
蓁蓁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欲出去看个究竟，抬起头发现电话没有动静了，心里一时百味陈杂。
“叶蓁蓁！”
房门突然被人踹了一下，蓁蓁吓得跳起。不是因为踹门，而是因为叫她的人……
“叶蓁蓁！开门！”是雷宇炀。
“他来干什么？”她喃喃地问。
“蓁蓁，你们怎么了？”苏芒担心地问。
蓁蓁深吸一口气，将房里的灯打开，胡乱擦了一下眼泪，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雷宇炀就冲进来，掐着她肩膀大声问：“你为什么把项链还给我？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一直戴着它？！”
“对不起……”蓁蓁肩膀被他掐得很痛，忍不住皱起眉。但比起身体的痛，她的心更痛。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痛苦地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怒吼，“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
蓁蓁扭开头，看到床头柜上的支票，咬牙说：“我不想过苦日子！你说得对，关于你有钱，我可以无所谓它的存在，却不能无所谓它的不存在！你是雷少，我和你在一起，当然可以。但你不是了的话，会很辛苦的……我不想那么辛苦……”
“因为钱？”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将她抵在墙上，“你一直以来，是爱我的钱？”
蓁蓁咬牙哭泣，不得不点头：“对……我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很在乎……”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恨不得掐死她。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又舍不得。就是这样了，他都舍不得，他忍不住恨自己，愤怒地甩开她。
她摔在床上，撞倒了旁边的台灯。他一眼看见掉在地上的支票，伸手捡起来，手臂使劲颤抖：“两万……”他抬头看着她，“两万你就把我卖了？”
蓁蓁望着他，绝情地撇过头。
他扑过去，掐住她脖子，双眼气得通红：“你两万块就把我卖了……两万……”
她闭上眼，不敢看他，怕泄露心中的情绪。
这在他眼里，却是一种决然的态度。他松开她脖子，一把将她抱住：“我给你十万好不好？一百万好不好？我以后赚的前，都记在你名下好不好……你别这样……”
蓁蓁猛力地推开他，大吼：“不好！你离开你爸，要多久才赚得够一百万？我不要！我不要跟着你受苦……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为什么要哭？”他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哭？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她狠狠地点头：“对！我爱你！但我更爱钱！你要离开雷家，不是雷少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在一起？”
他失望地看着她，步步后退，眼里迸射出恨意：“这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他望着她，想说一句狠话，比如“你别后悔”之类。但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说：“叶蓁蓁，我恨你一辈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
听到大门关上，蓁蓁虚脱地倒在床上。他一定不知道，这句话才是真正的狠，不是让她后悔，而是让她心痛。
“傻丫头……”苏芒走过来抱住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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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蓁蓁翻开报纸找工作，正在用笔做记号，门铃响起。叶文超过去开了门，回头说：“鱼梦来了。”
蓁蓁抬起头，笑道：“你好。”然后又低头看招聘启事。
“你还笑得出来？！”鱼梦大吼，冲过来，“你知不知道——”她突然看见摊在茶几上的报纸，正是八卦绯闻那一版，正是她今天来的原因。她一愣，看着蓁蓁，“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蓁蓁在报纸上画圈。
鱼梦抢走报纸：“你和雷宇炀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和别人出双入对？报纸上说他要订婚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蓁蓁平静地说，“我们分手了。”
鱼梦一愕：“什么时候的事？”
蓁蓁咬唇，不想提，想拿回报纸继续找工作，鱼梦将它们扔开：“别找了！大不了我帮你找路子，现在我们腐败去！”
“不想去！”
“必须去！”鱼梦大怒，“失恋就要有个失恋的样子！你不给我机会陪你、劝你、开导你，我就和你没完！”
蓁蓁无奈地叹气：“那我是不是该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配合一下？”
“那就不用了，只需要疯狂购物加暴饮暴食即可！”鱼梦将她推进房间，给她换了衣服，拉着她出门。
路上，鱼梦一边走一边安排：“先去理头发，然后做个SPA，接着就可以吃午饭了。你想吃中餐、西餐还是日韩料理？”
蓁蓁面无表情地说：“打倒鬼子、打倒棒子！”
“好吧，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有什么选择？”
“火锅！”鱼梦说，“现在只有火锅这种边煮边吃的大杂烩才适合你！”
蓁蓁没精打采地说：“不要。做了头、做了SPA，我才不想弄得自己一身火锅味。”
“那你想吃什么？”
蓁蓁想了一下：“肉！”
“那我们吃烤肉吧！”
“烤肉也有味道……”
鱼梦一眼瞪过去：“那你在门外看我吃！”
“……我们还是一起吃吧。”
吃完烤肉，蓁蓁要付钱，鱼梦也不拦她。她打开钱包，发现雷宇炀给她的信用卡还在，一时愣住。
鱼梦疑惑地凑过来：“看什么——哇靠，你有黑卡！”鱼梦把卡抽出去，看到上面的签名，“他的？”
“嗯。”
“还能用吗？”
“不知道。”
“嘿嘿嘿……”鱼梦奸笑一声，“我们今天把这条街买下来！”说着就疯癫疯癫地跑去付账了。
蓁蓁飞快地追过去，把卡抢回来，把自己的卡递出去：“刷这张。”
“你干嘛？”鱼梦问，“你还舍不得啊？”
“他要叫我还，我还不起！”蓁蓁说，在账单上签了名，拉着她离开。
走出门，她打开钥匙上的小剪刀，对着信用卡毫不犹豫地剪下去。
“喂！”鱼梦在一边跳脚，“那是钱啊！刷完今天再剪行不行？”
蓁蓁不予理会，使尽所有的力气，把卡剪成一条一条，扔在了垃圾桶里。一转身，看见雷宇炀携着李薇薇走来，她先点跌倒。鱼梦很自然地挽住她胳膊，暗暗地扶着她。
她下头，想要逃离。李薇薇叫住她：“叶蓁蓁！”
她僵住身子，动弹不得。
他们走到她面前，李薇薇看了一眼前面的餐厅，嘲笑道：“这里不便宜，你消费得起吗？”
蓁蓁慢慢转身，看到她与雷宇炀交握的手，没有力气说话。
“管她们做什么？”雷宇炀柔声说，“我们还要去吃饭呢。”
“就在这里吃吧。”李薇薇撒娇道，“我脚痛了，不想走了。”
“好。”他温柔一笑，捋了捋她耳边的头发，“都听你的。”
路过蓁蓁身边，他突然停下来，冷笑着问她：“这么爱钱的你，找到下一任金主了吗？”
蓁蓁身子一抖，拉着鱼梦：“我们走……”
鱼梦马上扶着她离开，雷宇炀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扫过墙脚的垃圾桶，看见她刚刚扔进去的东西，愣了几秒才认出来。他心中一震，他都忘了这张卡了，她若刷掉几百万他也不会发现，她为什么还要剪掉它……
走进餐厅，刚坐片刻，他就对李薇薇说：“我去下洗手间。”
李薇薇笑着点头。
他歉然起身，走到洗手间外，拿出手机打电话：“你好，我是雷宇炀，麻烦你帮我查一张卡的账单……”
他回忆那天给她卡的情形，当时他们正在餐厅吃饭，然后他接到电话离开……是几号来着？他说了一个大约的时间，问：“给我那前后几次的消费时间……后面那天开始，从那天到今天，总共消费了多少金额？”
“你好雷先生，是这样，总共是六千三百块。”
六千三百块，如果他没记错，是那顿晚餐的钱。
“几、几次消费？”他突然有些怕知道答案。
“就那天一次，后来没有消费过。”
他挂上电话，心里突然很难受。真爱钱也好，假爱钱也好，他在她身上花得最多的就是那条项链，而她最后还给了他。结果，她是他有过的女人中，花他钱最少的……少到不够别人的零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