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威严，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大衣下可以看见熨帖的西服和整齐的领带！
他器宇轩昂地走过来，看样子就像某个黑帮老大！他身后跟着一群男人，有老有少，个个提着公文包，都是精英模样。很明显，他刚刚公干回来。他气势凛然，过境之处，无不让人驻足观看、退避三舍。
他越走越近，蓁蓁回过神来，马上转身蹲下，背对着大厅中央。
“妈咪，你怎么了？”儿子问。
“给你扣外套！”蓁蓁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抓着他小小的羽绒服，却一直对不准拉链。
怎么一回来就碰到他了？难道……命中注定还会纠缠不清吗？
他从她背后经过，她几乎能闻见久违的气息。感觉什么东西在肩上拂过，她身子倏地一僵，待他走过了才抬起头，猜测是他大衣的下摆。
她忍不住伸手摸着肩膀，心里一阵涩然。原来，她还对他有感情。
这时，她发现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人，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都十分干练，完全是一副女强人的架势。她看了片刻，认出是米娜。看样子，米娜已经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她给儿子把衣服拍平，站起身，正要离开，米娜无意中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神情一愕。
她愣了一下，不知该给什么反应，干脆低下头，牵着孩子没入人群。
米娜回过头，望着雷宇炀：“总裁，你今年会行大运！”
雷宇炀瞟她一眼，神情偏冷，但口气还算和善：“怎么？想要我放你大假？”
“我说的是真的！”
走到汽车前，米娜坐到副驾驶，他坐进后座，冷哼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兼职算命了！不过你好话都说了，我再不放你假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就三天吧，明天开始算！”
“才三天啊？”米娜皱起眉，“元旦本来就有三天假的……”
“怎么？有意见？”雷宇炀凌厉地眼神扫过去。
米娜并不怕他，只说：“我怕我老公有意见。”
雷宇炀沉默片刻：“那就多加两天！”
“谢谢总裁！”米娜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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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走到家门口，拿出手机拨家中的电话，她的电话卡还是刚刚在楼下买的。
片刻后，电话被接起，传来童稚的嗓音：“喂，你好，你找谁？”
蓁蓁一愣，笑道：“牂牂，我是姐姐。”
“姐姐！”牂牂大叫，“妈妈，姐姐打电话来了！”
苏芒疑惑地问：“美国不是晚上吗？这时候打什么电话？”说着电话被接过去，“蓁蓁，是你吗？”
“是我。”蓁蓁深吸一口气，“妈，我不好拿钥匙，你能给我开一下门吗？”
苏芒的声音倏地停滞，接着只听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大门被拉开，苏芒激动的面孔出现。
“妈……”
“蓁蓁……”苏芒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你回来了……”
“嗯……”蓁蓁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快进来。”苏芒说，低头看见David，柔声唤道，“小晖？”
“外婆。”David只是他的外语名字，他真正的姓名是叶晖。他怔怔地望着苏芒，几秒后叹道，“你好年轻啊！”
苏芒一听，忍不住大笑：“这孩子，真会说话！”
蓁蓁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头，他说：“真的很年轻！”
“好好好，年轻，外婆见到你太开心了！”苏芒帮他们把行李提进屋，突然问，“鱼梦呢？”
“她去澳洲了。”蓁蓁说。
“她不回来了？”
“要，过完年就回来。”
“那就好。”苏芒松了一口气。
蓁蓁疑惑地问：“你紧张她做什么呀，我才是你女儿！”
“吃什么醋，我拿着她钥匙呢。”苏芒说，“你先坐会儿，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今天有个开机仪式，他参加活动去了！”
“那别打扰他了。”
“那不行，他要知道你回来了我不及时通知他，他还不和我闹啊？你也是，悄无声息就回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回自己家那么隆重做什么？”
她一愣，笑道：“也是。自己家，在外面想回来就回来了。”
打完电话，她去收拾蓁蓁的房间。房间里几乎和六年前一样，只除了床没铺。
“这里没人住啊？”蓁蓁问。
“等你回来住啊！”
“那牂牂睡哪里？”
“书房！反正也没啥用，就搬到琴房一起去了，那边重新布置了做他的房间。”
“书房和琴房本来就是一间屋子隔的，那得多挤啊！”
“可不是吗？”苏芒一边铺床一边说，“牂牂连活动空间都没了。本来想换个大房子，但怕你回来找不到家，就没有考虑。不过搬家好麻烦，我和你爸爸觉得还是不换为好。隔壁最近想卖房子，我们想买过来，两边打通，那就宽敞了！”
“隔壁呀……”蓁蓁听得心动，“我明天去看看，要买我来买吧！”
苏芒一愣：“你买？”
“嗯。”蓁蓁一笑，“你们的钱留着养老，别在这上面花钱了。我这几年还赚了些钱，买套二手房没问题。”
“到时候再说吧。”苏芒说，“你还要为小晖考虑呢。”
“说什么说？我又不是回来坐吃山空！你要不同意我付钱，要么不买，我们一家五口在这里挤下去；要么我走，我不济你们！”
“好好好，你付你付！有点钱就嚣张了……”
蓁蓁躺在铺好的床上打滚，得意洋洋地笑道：“随你怎么说！”
走出房间，发现牂牂和小晖站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苏芒问：“你们在干什么？”
小晖扭过头来，问蓁蓁：“妈咪，他是谁啊？”
蓁蓁说：“那是你舅舅。”
“舅舅？”小晖瞪大眼，“那不是长辈吗？他应该是弟弟吧？”
蓁蓁忍不住黑线，人家比你先出生，就算不是长辈，好歹也是哥哥吧，怎么就成弟弟了？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好强呢？
苏芒看着她：“我早和你说过，十年之内、十年之内！现在好了吧？”
蓁蓁无奈，教育儿子：“这是舅舅，你都说外婆很年轻了，她给你生个小舅舅不足为奇吧？”
小晖盯着牂牂，像见到怪物，不愿意承认。
“快叫舅舅啊。”蓁蓁催促。
他鼓起腮帮子，酝酿了半天都叫不出来。最后，一扭头扑进蓁蓁怀里：“我不要叫他舅舅！舅舅是大人，他比我小！”
“他比你大……”
他一跺脚：“反正我不叫！”
蓁蓁为难地看了苏芒一眼，说：“那就先不叫吧”
苏芒忍不住好笑，叫她：“我们去做饭，让他们自己相处。小孩子，很容易就玩到一起的。”
蓁蓁想也是，就告诫小晖：“你们好好相处。你的万圣节糖果不是特意留回来和大家吃吗？把它分点给舅舅……”见他瞪她，她无奈，“好吧，分点给牂牂。”
小晖扭头，独自坐到沙发上。她忍不住担心，苏芒拉她去厨房，说：“不用担心，孩子和孩子之间很容易沟通的。你第一次和鱼梦见面，打得那么厉害，现在不是很好吗？”
“我和她打？”蓁蓁惊讶，她怎么没印象了。
苏芒说：“你上幼儿园第一天，和鱼梦争座位。那丫头小时候就咋咋呼呼的，说谁把桌子抬起来了就谁坐！几岁的孩子，哪里抬得起桌子啊？结果你是练过的，袖子一捋给抬起来了！她一看，急了，不依不饶地扑上去打你，桌子哐当落到地上，吓到了别的小朋友！最后你们俩被老师罚站，还要请家长！幼儿园也不让你们上课了，说你们这样影响别人……”
蓁蓁听得哈哈大笑：“我不信……我们怎么可能这样？”
“我也在想你们怎么可能这样？我和她妈商量，把你们送到不同的幼儿园，结果上小学你们又遇见了，一下子成了好朋友……”
蓁蓁说：“古人云：不打不相识……诚不欺我也！”
哐当！
客厅传来声音，不知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二人一惊，听孩子大哭大叫，苏芒说：“完了，打起来了！”
二人赶忙跑出去，只见牂牂和小晖倒在地上，互相蹬腿、掐脖子、咬耳朵，打得翻天滚地，一会儿你在上面，一会儿我在上面，好不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