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脸色微愣，很快恢复平静，抬头看着卓然：“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卓然说：“这就是一般的水钻，看起来漂亮，其实不值钱。”
“我也不喜欢。而且，你送我这种东西，感觉怪怪的，还是送给小诺比较合适。”
我擦！他招她惹她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要送得掉……等一下！这不是他的东西啊，他送什么送？！
蓁蓁把项链装好，还给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强求。缘分这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等再多年都没有用。”
卓然收起盒子：“好吧，我会转告他的。”
“什么？”她面露疑惑。
他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雷宇炀果然了解她，演得不错！就算把她这段话录下来，也不能作为失忆的证据啊！因为她可以狡辩，她是在说他和言小诺！
第二天，天空灰蒙蒙地下着雨。蓁蓁坐在窗前，静静地发呆。
住院的东西前两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苏芒在后面整理剩下的一些。她抬头看了蓁蓁一眼，说：“卓心进产房了，东方应该不会来了。”
蓁蓁回过神来，自己推动轮椅转身：“他会来的。”
苏芒一愣：“你这么肯定？”
她点头：“他不会管卓心的。”
“你……你不会对他……”
“诶！你想哪去了？”蓁蓁无言，“我们之间不可能，也没产生那种感觉。他只是太爱鱼梦了……”
苏芒松口气：“我只是怕他对你太好，你莫名其妙就感动了！你现在又不记得那谁……”
“妈……”蓁蓁无奈，“感动不是感情，你女儿知道的！再说了，你怕你怎么不阻止他？我说一万句他都不听，照样对我这么好，非亲非故的，感觉过意不去。”
“有什么过意不去？这是他应该的！”
“啊……？”
苏芒揉揉她的头：“要是鱼梦在，鱼梦肯定天天扔下他来照顾你。现在他一个人得照顾两个人的份，你就随便他吧，不然他才要过意不去！”
蓁蓁简直百口莫辩，她以前怎么发现她妈的口才这么好？
过了几分钟，一群医生和护士来送她，还送她一束玫瑰：“恭喜恭喜……”
“谢谢。”蓁蓁感动地说。
“记得按时来复查啊！”主治医生说。
“放心，我不记得，我妈他们也会记得的。”
“这就乖了！”
蓁蓁黑线，这谁啊？不是幼儿科的么？你来凑什么热闹？还乖……她就不乖！
正说着，东方斐来了，医生见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也就不再打扰，陆续离开。最后护士长和一名护士留下来，一直把他们送上车。
汽车开进小区，蓁蓁看见雷宇炀坐在保安室，和保安聊天。
看到他们的车，他起身走出来。隔着车窗，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只是冒着雨慢慢地跟在后面。他的房子也在那方，他可以说只是顺路……
车停在蓁蓁家楼下，他看见叶文超撑着伞站在哪里。东方斐下车，接过叶文超的伞，然后叶文超从汽车后座抱起蓁蓁，先行上楼。这里东方斐和苏芒拿着行李和轮椅跟上去。
.
回到家，蓁蓁见天花板上结着五颜六色的纸和灯，就好像要开party一样，忍不住好笑：“这是干什么？”
“欢迎你回家。”叶文超把她放在沙发上，喘了一口气，“你小时候，我抱着你一口气冲上来，不喘不累，还能倒在沙发上继续闹……现在不行了！老了！”
蓁蓁一笑：“不是你老了，是我长大了，太重了。”
“再重点才好呢。”她这半年多，起码受了二十斤！
“妈咪——”
只听一声喊，小晖从房内跑出来。麦琪冲在他前头，一下子扑到蓁蓁身上，热情地在她身上舔来舔去。
“坏狗！下去！”小晖大怒。
麦琪呜咽一声，马上退下去，撒娇般地挨着蓁蓁，好像在说：有人欺负我，给我做主……
蓁蓁摸摸它的头，它马上得到了安慰，乖乖地躺在地上。
小晖哼了一声，抱住蓁蓁：“坏狗！该我先抱妈咪的！它仗着四条腿，赶先！坏狗！”
“好了。”蓁蓁在他脸上亲一下，“妈咪亲你好不好？”
“好！”
“牂牂呢？”
“在隔壁。”小晖说。
这时，苏芒和东方斐进来，一名事先雇佣到家的看护也从房内走出来。大家把她挪到轮椅上，推她过去。没有出门，而是从屋内过。她这才发现，原先想将房子打通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隔壁的客厅成了一个大的活动室，牂牂正跪在地上堆积木。
“牂牂……”蓁蓁叫他。
他在两个月前第一次去她的病房，一直没说过话。现在，无论她怎么叫，他仍然不答应，一直堆着积木，好像也没感觉到有一大堆人在看着他。
蓁蓁忍不住哭泣，抱着苏芒的腰：“妈……”
“没事，他已经好很多了。”
.
蓁蓁每天出门散步，上下楼很不方便。每次都要人抱她，走完楼梯才用轮椅。
苏芒感慨：“有电梯就好了。”
东方斐说：“不然换房子吧。”
蓁蓁立即道：“你别瞎出主意，一会儿我妈动心了！”
苏芒说：“我真有想过换。”
“换什么啊？现在的房子多宽，你卖了这个，再添一倍的钱，也未必买得到！现在的房地产商忒黑了，特别那种带电梯的，都好几千上万一平！不然这样，我自己花钱请个肌肉美男，专门来抱我，减轻爸爸和东方的负担。”
“那还是我们抱吧。”东方斐说，“肌肉美男？倒贴钱也不干！”
“你急什么啊！”苏芒说，“你在这里抱来抱去，有人才急呢。”
蓁蓁脸黑：“你们够了！”
“我说你爸！”
“我知道你说爸！但我不自在，我和东方又没有什么，对不对？”她看着东方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