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茵问:“能不能让我见见蓁蓁,让我和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怎么去分东方家的财产吗?”苏芒放下手机,“晓茵,你该醒醒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以前不知道蓁蓁是我的女儿,对她不好,我想补偿她。”
“你不是对她不好,而是对她太坏了!”
“我不知道啊——”
“别人的女儿就可以随便伤害吗?蓁蓁遇到你这样的母亲,是她的耻辱!”
“你——”白晓茵一窒,“我承认我坏!但你不能剥夺我和蓁蓁见面的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剥夺你们见面的机会,毕竟你们是亲生母女。所以我让文超带她去剧组,让她见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让你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你们互相不知道!蓁蓁那时候很喜欢你,大约是母女天性吧,我还告诉她你爱吃草莓味……但是没想到,你却伤害了她。”
白晓茵悔恨大哭:“我不知道,我害怕……我看到她就想起自己生的孩子,想到我抛弃了她……我害怕!”
“就这样吧,你以后好自为之。”苏芒站起身,“你到底是蓁蓁的母亲,我想只要你规规矩矩不闹事,东方斐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如果你敢做出出格的事,或者伤害蓁蓁,他不会让你好过的。”
苏芒走出咖啡店,正好碰到叶文超和蓁蓁下出租车。她走过去:“怎么这么慢?我都出来了。”
“妈!”蓁蓁拉着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世上还没人能欺负到我!回去了吧?”
蓁蓁点头,叶文超和苏芒把她往车上抱。正这时,白晓茵出来,大喊一声:“蓁蓁!”
蓁蓁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回头,但叶文超和苏芒都停下来。
白晓茵走过来:“蓁蓁……”
蓁蓁终于回过头,却像对待陌生人一样:“什么事?”
“你……”白晓茵伤心地说,“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很差,但没有我,你怎么来到这个世上?你就不认我吗?”
“我为什么要认你?因为你生了我,我就该感谢你吗?”
“这……”难道不是吗?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蓁蓁问,“用大把的钱供着你,报答你的生育之恩?”
白晓茵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怎么样也叫我一声吧!”
“我不叫。”蓁蓁说,“从小到大,我花的每一分钱是苏芒和叶文超赚的;我生病时,他们带我去看医生;我害怕时,他们安慰我、哄我;我读书时,他们给我开家长会、讲作业;他们看着我长高、长大,知道我的每一个爱好……他们才是我的父母!我只会报答他们!我这辈子最大的恨事不是被你生下来,而是没被苏芒生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我妈!你什么都不是!”
白晓茵伤心地望着她,伸手想摸她的头,她激动地一下子用手挥开。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愣了。
蓁蓁的手颤了颤,说:“就让我天打雷劈吧……反正我就不孝了!”她转身拉着苏芒的手,“妈,我们回家!”
.
叶文超抱着蓁蓁上楼,苏芒在后面搬着轮椅。走到家门口,看到雷宇炀。蓁蓁看了他一眼,扭头靠在叶文超怀中,没理。
他怔了一下对叶文超说:“我来抱她吧,你好开门。”
叶文超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把蓁蓁给他,他的手只能僵在半空。
苏芒摸出钥匙,慢慢地开了门,正要进去,他突然道:“等一下!”
几人停下,他手忙脚乱地从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圣诞节快到了,送蓁蓁的礼物……”
蓁蓁回头,果然是那条蓁心相守。
他紧张地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只能解开项链,往她脖子上戴。
“我不要。”她说。
他手僵住,特别受伤难受地看着她:“我以后不烦你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他继续要给她戴项链,手刚伸过去,被她抓住了。她将他往外推,什么都没说,就决绝地使劲往外推。
他收回手,难过地低下头,整个人溃散下来,好像处在暴雨中,被淋昏了头。
直到过完年,小区外的记者才消失,但偶尔出门,仍然被人跟踪。
“这些人怎么这么烦?我有什么好拍的?”蓁蓁不耐烦地问。
苏芒说:“东方认了你,你就是东方家的大小姐,当然有得拍。”
“我看主要是拍你吧!女神!”
回去时,在楼下碰到雷宇炀。雷宇炀见她们一行人都是女的,马上说:“我抱你上楼!”
蓁蓁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说不烦我了吗?”
他无辜地道:“项链你没收……”
她气结!
他正打算抱她,小柔先他一步,利落地将人抱了起来。他……
他郁闷地问:“你能不能抱啊?不要逞能——”
苏芒说:“小柔姑娘是举重冠军,信不信她把你举起来,然后扔出去?”
他愤恨地瞪着小柔的背,看着她们消失在楼梯间。而自己,望而却步。
.
蓁蓁定时约了按摩师来按摩肌肉,这天按摩完,小柔送按摩师出门,看到按摩师下了楼,她刚要关门,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闪出来,定睛一看,是雷宇炀。
小柔吓了一跳,不满地道:“雷先生,你又干嘛呀!”
“他是谁?”
“按摩师啊!”
“男的?”
“没检查过,看外表是男的。”
“那他给谁按摩?!”
“当然是给蓁蓁姐。蓁蓁姐的腿,不按摩会萎缩的……”
“但他是男的啊!”雷宇炀抓狂,
小柔疑惑地看着他:“雷先生,你的重点是什么?”
“重点就是……”雷宇炀突然问,“只按腿吗?”
“怎么可能?物尽其用,当然是全身按!”
“全身……”雷宇炀崩溃地说,“以后我来按吧,不收钱!”
“你会吗?”小柔白他一眼,要关门。
他马上将门抵住:“那个……让我进去一下吧?”
“不行!”
他突然见蓁蓁坐着轮椅出来了,估计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蓁蓁姐……”小柔望着蓁蓁,寻求意见。
蓁蓁恼怒地说:“说不走就打,不要跟他客气!”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雷宇炀大叫。
蓁蓁说:“强闯民居,你还有理了?你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那我就上诉!”
“上什么诉?”
“我儿子!”他得意洋洋地说。
蓁蓁椅子一拍:“小柔,赶他出去。”
“哦!”小柔正要来个武打姿势,雷宇炀退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东西就扔进了屋中,然后转身就跑。
小柔愣了一下,没有追,赶紧关好门。回头捡起那东西,是那条项链。
“蓁蓁姐……”
“扔掉!”蓁蓁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小柔仔细地看了一下,说:“我看很贵,扔了可惜。他不是说你收了项链就不烦你了吗?那我们就收吧,以绝后患!”
“你以为他真会那么做吗?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无赖!我收了,他肯定加倍来烦我!扔出去!”
“我……”小柔犹豫了一下,拿着项链往她房里走,“要是砸到人,得付医药费的。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被人捡到了,只会闹出事来,会破坏社会的安定团结……”
“你哪来那么多的歪理?”蓁蓁自己推着轮椅过去,见她要把项链往梳妆台上的盒子里放,大叫,“等一下!”
“怎么了?”
“你给他还回去。”
“他不收呢?”
“你就扔给他,他刚刚怎么扔过来的,你就怎么扔回去。”
小柔想了一下:“万一他猜到我是去送项链的,不给开门怎么办?”
“那……”蓁蓁思考片刻,“那你就说是我叫你过去的,我找他有事,他肯定开门,然后你就扔过去、跑回来!”
小柔刚走一会儿,东方斐来了,问她:“按摩师来了吗?”
“来了。”她说,“浪费钱,小柔天天都帮我按的。”
他一笑:“小柔按那几下作用不够。”
她撅撅嘴:“不管够不够,你和我爸妈同一阵线,我也反对不了。”
几分钟后,听到大门砰地一声,小柔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蓁蓁问:“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他追我……”小柔叉着腰,“我学他扔了就跑……他却不学我关门进屋,马上就给追上来……还好我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