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十日,没有钊郅来打扰,顾问从也在宫外调查着那女子,面对苏黎的,除了画还是画,自诩有耐性的她,也终于是觉得心烦意乱了,听小夭说御花园的紫薇花开了,正是炎夏,花开的极盛,就是天气炎热了些,苏黎才久久没有心情去看,如今顾文从还没有回来,选妃的事还要慢慢来,苏黎如今正是烦闷的时候,也想出去散散心,便一路由小夭带路去了御花园,自苏黎进这皇宫以来,除了御花园摆宴席的那块空地,就一直在甘清宫待着,是个人不出问题才怪嘞。皇宫她也不熟,小夭自是一步也不敢离开,花没赏到是小事,看到不干净的东西,那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小夭掉的。
这御花园的花美是美,只可惜被太阳灼热的全都低丧着,似蔫了一般,只有那紫薇花,吐着白色花蕊,紫色花瓣小巧的托着花蕊,成一片紫色,映着这盛夏稍有些活力,只可惜太过炎热,小夭不停地那手绢擦着脸颊的汗水,一遍擦还一边感叹娘娘不爱出汗真是方便,苏黎看小夭出来这一圈,脸已经被灼晒的发红,实在于心不忍。
“我记得陛下赏赐给我一些雪花膏,据说涂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还能防晒,好像就在镜台那个匣子里,你去取些来,我在这等你。”苏黎用明显命令的口气派使小夭,小夭哪里还敢不从命,况且自己的脸也确实晒伤的严重熬不住了,只好从命小跑回了甘清宫。
苏黎等了许久,看见远处有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真飞着,也不知为什么,也不是好奇,也不是疑惑,就是那股莫名的力量,鬼使神差的就向着风筝方向走去,直到走到皇宫围墙的角落的一所寝殿,风筝线却突然断了,风筝飘飘摇摇的落在苏黎脚下,苏黎捡起风筝,上面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风筝,她见寝宫上没有宫名,可里面定是有人的,不然那风筝不会自己放出去,正欲敲门时,远远的小夭的声音传来。
“娘娘!”
苏黎转头,眼前突然晃过一个墨色衣袖,从身后就搂着她的腰。
那磁性的声线在苏黎耳边响起,“我没来的这几日,就这么无聊吗?不知道我在哪里就和小夭说,她带你来找我就是了,自己乱跑,跑丢了怎么办。”
苏黎冷笑一声,“哼,皇宫就这么大,再怎么走不也在皇宫里,不也在你的爪牙之下,放心吧,丢不了的。”她将钊郅的手挣脱开,径直向小夭身边走去,“小夭,带我回宫吧。”
小夭应声和苏黎离开了钊郅的视野,身边的小夭在一旁絮絮叨叨道:“娘娘,您可吓死我了,您要是丢了,或者遭遇不测,我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啊,这皇宫这么大,您这……”
一路急匆匆走回甘清宫,苏黎实在听的厌烦,“今日的紫薇花确实开的俊俏,常去外面也太过麻烦,你去折几枝插在我屋里吧。”小夭一想这样也好,起码好几日她不用陪着苏黎担惊受怕了,便兴致冲冲的带着剪刀去了。
苏黎拿起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风筝,已经被她捏的不成样子了,有几处还破了个洞,苏黎越想越觉得那寝殿有什么秘密,不若又如何招来钊郅的阻拦只不过由今日这情形来看,想靠近那寝殿怕是有些难度。
很快,所有的画已经分完,劣等的交给管事太监分发十两白银以慰告藉,优等的便要由苏黎一个一个去看了。
出宫的令牌钊郅给的也算爽快,苏黎刚看完画,下一刻小夭便带着令牌跑来了,苏黎心中也得了个轻快,有时候身边一直有个盯着自己的人也是有好处的。
只是顾文从的消息还没有打探来,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拖下去了,明日也只好先硬着脸皮先出去看咯。
次日,苏黎拿着一把折扇乘着步撵风风光光的出了宫门,一路上,凡街上遇到苏黎者,无不在街两侧跪着,果然到了宫外苏黎才闻到淡淡的妖气,着实感觉亲切了许多,可是身边的总管内侍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问道:“娘娘,第一个我们该去哪家啊?”
苏黎早早将帝都所有人家排了个顺序,以最近的王家为先,是个走丝绸的商贾,家离皇宫最近,主要是要靠近皇宫,才有机会做钊郅的买卖。
内侍应了一声,便带领一众抬步撵的向王家走去,这王家的姑娘一个正室所出,名唤王语初,另一个妾室所出,名唤王语笙,语初看上去骄傲些,是个大小姐的模样,穿着自然也是上好的锦缎,语笙看上去内向些,像是个不愿争抢的姑娘,穿的略素净,长相是各有千秋,这样的姑娘此生应该在闺阁中绣花抚琴,平平淡淡但是却有着美满的一生,却这样被自己卷入自己的斗争之中,陷入那深深的后宫之中,要么孤独终老,要么算尽心机,苏黎生平第一次觉得于心不忍,觉得自己这是在害人,与那钊郅并无两样。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盯了她们许久,两姑娘皆低头不语,苏黎缓缓摇头,“算了,她们划掉吧。”她下了太多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甚至决定这场选妃该结束了,只要能有办法进入雀晴府上,一切就当个闹剧结束吧。
苏黎正欲喊抬轿之时,王语初竟跑上前挡住了步撵,苏黎正惊异,王语初却扑通一声跪下来,“民女斗胆请问娘娘,民女哪里错了,为何将我划掉。”
苏黎没料到这样的情形,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内侍扯着嗓子大喊,“大胆!谁给你的胆子冲撞娘娘!来人!掌嘴!”
“住手!”苏黎立马阻止,斜着眼视着他,“我还没说话,谁给你的官威?嗯?”内侍本想顶嘴,又顿住了,不甘心的行礼,“是,娘娘,是奴才逾距了,还请娘娘责罚。”
“回去找相关人士领罚吧。”苏黎缓缓从步撵上走下来,用手中的折扇将王语初的脸抬起,又是许久的沉默。
“你自然是无可挑剔。”
“那您为什么将我划掉,哦不,民女,还请娘娘指点一二,如果没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她略带不满与疑惑。
“你……真的想进宫?”
“想!”她回答的毫不犹豫,
“即使有可能孤独终死,有可能被人算计不得善终?即使你有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陛下的疼爱,你也要去吗?”苏黎淡淡的看着她。
“要去!”她依旧回答的斩钉截铁。
“王语笙你呢?”苏黎转而又问身后的王语笙。王语笙诺诺的走到语初身边,看了一眼跪着的语初,继而也跪下,出乎苏黎意料的坚定回答道:“民女也愿意去!”
苏黎转身望着那宽广的天空,那样蔚蓝,那天上飞翔的鸟儿,叽叽喳喳,落到王家海棠树的枝头,看着这巨大的院落,她微微闭着眼自言自语,“那个围墙……有那么好吗?”
她最终还是允了那两女孩入宫选妃。
自此以后的人家,苏黎皆按照自愿的做法,说尽了缺点,并许诺若是不愿意的可以分发五十两黄金作为告慰。
到了刘丞相府邸,明明有十位倾国美人,出来迎的却只有一个,名唤柳卿抚,人比那画上的更加惊艳,是一股说不上来不得娇艳之感,据刘丞相说,其他几位自知比不上这位柳卿抚,自愿退出了,也不要什么金子做赏赐了。苏黎心中暗想,这刘丞相一手训练的,哪里轮的上自己愿不愿意,只怕是刘丞相自己不愿意了,这个柳卿抚倒显得又是妩媚又多了几分温柔,只怕是王家那对姐妹难对付啊。
苏里没有多说,自是应允了她。
一天下来,愿意进宫的不过六个人,其他女孩均是被逼无奈才投了画,苏黎把钱发下去后,父母也都没什么好说的了,自给女儿找下好亲事,不过还没轮到雀晴府上,便到了回宫的时间,今天就只好作罢,正好顾文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苏黎也是无奈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