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霜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直起身子，“说白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样不是很好吗？”
周小粒终于忍不住扭头呕吐起来。
不知为什么，她没来由的相信冷言霜说的是真的。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愚蠢的人，如今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竟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心灰意冷地看着冷言霜，“你放了我吧，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我对你来说什么用也没有。”
冷言霜的表情似乎变了变。
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会没有用呢？”冷言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宣纸来，又将它放在了周小粒的眼前。
这是那张冶铁方子！
“只有你能告诉我这张纸上为什么没有字迹，不是吗？”
周小粒突然有些愤怒。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一边暗恨自己轻易地把这方子给了他，一边猜想冷无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自己。
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也想把这其中原因问问清楚。
周小粒有些恶心地转了头去，她甚至不想再多看冷言霜一眼。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诡异的影子却落入了她的眼睛里。
确切的说，那是一个飘浮着的人影。
周小粒被吓呆了。
冷言霜却没有发觉她的恐惧。
他将那张空白的冶铁方子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坦白来说，我确实不喜欢女人，可这不代表我不能忍受自己的身边多一个女人。”
周小粒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左右蠕动的影子。
“你这是何苦呢？”她敷衍他，“人活一世，何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一边说着，她一边盯着影子，想看出它究竟想做什么。
可看了半晌，那影子也只是左右蠕动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
冷言霜突然笑了。
他收起了手上的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的腰带解开了。
尽管她浑身都动弹不得，可她还是能感受到外衫坠到一旁的触感。
她的脑子轰地一响。
“冷言霜！”悲愤欲绝的羞耻涌上心头，周小粒恨得龇目欲裂，“我要杀了你！”
可冷言霜似乎并不在乎她怎么想。
他甚至狡黠地眨了眨眼，“等洞房之后，你说不定会感谢我给了你难忘的一晚。”
如此污言听得周小粒怒极，可她拼尽了全力也不能抗拒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绝望地盯着冷言霜，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应该已经将他凌迟成百上千次了。
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清晰地瞧见冷言霜的背上似乎爬上了什么。
是……好像是方才的那个影子？
周小粒的呼吸微微凝滞，渴望被拯救的心情已经盖过了对那影子的恐惧。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在他身上盘旋蠕动的影子，脑袋一片空白。
如果……它能掐住他的脖子就好了。
周小粒充满希冀地看着那黝黑的影子，它就像一滩泥水一样，很轻易地变幻着造型和位置，似乎已经要与那冷言霜融为一体了。
很快，它好像感知到了周小粒的话。
它像个真正的人一样，很快就扬起了上半身。那沙沙的声音愈来愈响，扰得周小粒的头也跟着痛了起来。
片刻之后，影子扬起了手——
周小粒几乎要窒息了。
“你在看什么？”冷言霜敏锐地注意到了周小粒紧张的表情，他回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周小粒发觉自己突然能动了。
但能动的范围只局限在上半身到腰的位置，她试着攥了攥拳头，发现胳膊上的力气已足够捏住他的脖子了。
她刚要抬手，冷言霜却回过头来。
“你究竟在看什么？”他紧紧地盯着她，面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周小粒知道自己不能妄动，她也盯紧了他，试图让他更紧张些。
“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她幽幽开口。
冷言霜皱紧了眉，“谁？”他开始有些紧张了。
周小粒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看见冷老山主了，”她的唇角翘了翘，幽暗的光线之中，她的笑容显得格外诡谲，“冷老山主就伏在你的背上，他好像要跟你说悄悄话呢。”
冷言霜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他猛地转了身去，双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果不其然。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只不过是提了一句冷无，就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看来他也实在是做了太多的亏心事了。
“你别怕，”周小粒冷冷地模仿他恐吓自己的语气，“冷老山主一定是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去，这才回来找你的。”
“你闭嘴！”
冷言霜失控大喊起来。
周小粒只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一边观察他，一边寻找能与他抗衡的契机。
可只有上半身能动，想找到机会实在是太难了。
冷言霜很快冷静下来。
“我知道又是你在玩鬼把戏，”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周小粒，我不介意现在就弄死你。”
“你当然不介意杀了我，”
周小粒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但只有我知道那张冶铁方子上写的什么，我想你一定更介意自己是否能得到那张方子。”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那影子再次攀附在了他的后背上，张牙舞爪的好不恐怖。周小粒意识到这影子能感觉到她的意思，她一边说话，一边示意那影子按住冷言霜，好让她有机会跟它一起控制住他。
冷言霜突然笑了。
周小粒一边盯着影子的动作，一边在被子下头运气。
“你别忘了，”他提醒她，“你现在就在我的床上，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身子，让你心甘情愿地追随于我。”
他的话宛如毛毛虫一样钻进了周小粒的耳朵里，听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或许你不知道什么叫独立女性，”
她深吸一口气，一边猛地将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一边低声吼道，“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屈服于命运，比如说我周小粒！”
就在她动手的瞬间，那影子也迅疾地朝着冷言霜的脖颈掐了过去。
周小粒试图跟它一起捏住他的脖子，四只手共同发力，她不信冷言霜能逃过眼前一劫。
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那影子，它真的只是个影子而已。
就像它趴到冷言霜的背上他也感觉不到一样，它的手在勒紧他脖子的一瞬间，便从他的脖颈间穿梭了过去。
所以，只有周小粒的双手按住了冷言霜的颈项。
冷言霜在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反手按住了她的双手。她躺在那里，双腿又使不上力气，如此一来，自然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中杀气腾腾，看得周小粒毛骨悚然。
“你放开我……”她试图挣扎。
冷言霜的双手却按得更紧了。
“想偷袭我？”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偷袭我，周小粒，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话音未落，冷言霜便毫不迟疑地将头埋入了周小粒的颈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亲吻掠夺起来。
这令人想死的一幕，终于让周小粒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前尘往事悉数略过眼前，周小粒在这一瞬间做了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她要了结自己。
就算她是自己口中的独立女性，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这样屈辱的过程。如果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遭遇这一切，她还不如即刻死去。
她用牙齿咬住了舌头，眼睛也闭紧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却听到了大门“砰”地一响，似乎有人从远处奔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