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聪明懂事,本来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被这些人毁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我盗了他QQ空间的密码,看到那些日记,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陈海锋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心脏快速跳动着,紧张的耳中阵阵嗡鸣,“我们可以把日记当作证据交给警方,法律会制裁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杀人呢!”
“警方?法律?”高岭突然笑起来,声音不同往日般清脆悦耳,更像个尖锐而极端的疯子。
她用嘲讽的语气道:“学长,你跟一年前的我一样天真。你以为我没试过吗?!结果呢?这帮畜生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白岩松听到这里,眉头紧蹙,疑惑道:“你找过警方?我查了贺来宝的名字,警局根本没有立过案。”
”当然没有,顾思明的父亲是谁,他怎么会允许自己传出这种家丑。你想知道是谁帮忙压下来的吗?说出来吓死你们,这个人……”
碰,一声枪响,高岭的声音嘎然而止。
白岩松猛地扯下蓝牙耳机,狠狠摔在墙上,怒声道:“混蛋!谁让狙击手开的枪!”
陈海锋脸色惨白,颤抖着抬起手,拍了拍防盗门,“高岭?”
门内毫无声息,死一般的沉寂。
陈海锋眼前一片模糊,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把头狠狠抵在铁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你别死……我,我还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后记
秋老虎的天气总把人闷得心生烦躁,恨不得学后羿射日。陈海锋拎着塑料袋中打包的快餐盒,快步穿过小区里长长的石子路。
这是他在家度过的第二十八天,高岭死后陈海锋就申请了休假。也许是死在一墙之隔的女孩让他无法释怀,也许是暗恋的女神摇身一变成了复仇凶手对他打击太大。
总之,陈海锋选择了逃避。宁愿躲回无人的家中疗伤,也不愿再回到那虽然短暂却充满了回忆的警局。
一位满头灰发,身形健硕的老人站在楼下,拦住陈海锋,言简意骇道:“我是高岭的父亲,能和你谈谈吗。”
“高叔叔?”
陈海锋事后才从白岩松那里得知,高岭的养父高华生曾坐过禁毒局局长的位置,想来高岭能进刑侦大队,也是求过养父帮忙的。
陈海锋满腹疑惑地带着老人回到家,端了杯热茶出来。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低声道:“高叔叔,您怎么来了?”
高华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老人身上带着一股干练威严的气息,此时正出神地看着窗外。
“高叔叔?”陈海锋只好又叫了一声。
高华生揉了揉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怀表,爱惜地摩擦着表盘。
“这是岭岭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她从小就很懂事,我工作忙,岭岭不光照顾自己,还会做饭收拾家务。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岭岭会杀人。这些天我反复在想,如果没人教唆,即便胡杨的死没有得到公正的判决,岭岭也绝不会走上这么极端的道路。”
陈海锋指尖微颤,蹙眉道:“您是说,有人诱导过高岭?”
“我很清楚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什么品性。”
高华生握紧手中的怀表,“说句狂妄的,就算是看我的面子,岭岭也不该被当场击毙。这孩子一定是威胁到了某些人,或者触及到了谁的利益。岭岭的父母因公殉职,生前曾是我的下属,闭眼前托孤给我。现在两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等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
“我知道你对岭岭的心意,你愿意回到警局,帮我调查清楚吗?就算是我这个无能的父亲,自私的恳求吧。”
一个小时后,陈海锋送走高华生,站在阳台点燃一支烟。最近他的烟瘾很大,几乎是半天一包,不要命地抽。
陈海锋想起高岭生前的音容笑貌,怔忪片刻,拨通了白岩松的号码。
“队长,我想归队。”
电话另一头传来噪杂的人声,白岩松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叹了口气道:“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最近这是怎么了,没安生两天,又发生了一起大案。我就在案发现场,给你半小时,立刻过来。”
陈海锋挂断电话,看着远方林立的高楼,这座表面繁华的都市里,到底隐藏着多少肮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