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为了睿儿的地位,我也没少跟她们联络,给她们好处了,正所谓男人有男人的法儿,女人有女人的招儿,这些个半老徐娘虽没有那些个狐狸精会迷惑男人的心,却个个都是正房的夫人,真正在男人跟前说得上话的人儿。
“娘娘这是哪里话?娘娘不嫌妾身们叨扰便是妾身们的福分了。”袁夫人笑道,众人忙跟着称是。
“对了,本宫成日里呆在这宫中也没什么新鲜事儿,皇城里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儿?”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同她们八卦起来。
“要说新鲜事儿?还得属端王爷纳妾那件了。”房夫人绣帕轻掩笑开了去。
“是啊。”余夫人接着道,“这端王爷也都五十的人了,却偏偏非得纳天香楼的红牌春花姑娘做妾室,端王妃气得和他大闹了一场,重病卧床不起了,可这端王爷仍是将那春花娶进了门!”
“呀?!”我满脸差异道,“本宫只是听说端王妃身子微恙,还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却不想却是因此而起。”
“这端王爷也真是…人老心不老,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是那般风流……”房夫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心下冷笑一声,端王在忙些什么,我又岂会不知,他闹这么大,也不过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放松警惕罢了。
不过他也太小瞧我了点,当年他斗不过皇上称不了帝,如今又凭什么跟我斗?仅凭他手中两万人马么?
我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同众人说笑着。
小全子打了帘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凑到我跟前耳语道:“主子,不好了,皇上刚刚呕血昏过去了!”
我浑身一凛,转头朝众人道:“本宫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了,就不留各位夫人了,都散了吧!”
众人一听,忙起身向我告退,我高声吩咐道:“彩衣,去给每位夫人取一罐子新茶来,小碌子,替本宫送送各位夫人。”
我说完也不待众人离开,径自携了小全子的手出了宫,坐上软轿,直奔养心殿。
“怎么样?南御医。”我看到刚刚从暖阁中出来的南宫阳,忙上前问道。
南宫阳恭敬回道:“皇上刚刚醒过来了,精神色儿十足。”说罢又把我朝边上引了引,低声道:“娘娘,依微臣看,皇上的情形并不乐观,只怕是…是回光返照!”
我点点头,神色一肃,转头大步走到立于殿门口的管统领跟前,低声吩咐道:“管统领,如今形势凝重,你即刻挑了心腹之人守着养心殿,皇上病重需要安心调养,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准任何人随便出入。”
“是,娘娘,卑职即刻去办!”这管统领是少帆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出生低微,为人却忠厚老实,练就了一身好武功,后来中意上我跟前的彩衣,我如嫁妹子般将彩衣嫁给了他,又处处提携着他,早已对我忠心不二。
“娘娘,皇上传你进去!”小曲子上前恭敬道。这两年,太子监国,皇上便让小玄子去东宫侍奉去了,养心殿这边都是小曲子侍奉的。
“曲公公,皇上跟前的奴才们可靠吗?”我边往里走边问道。
“娘娘尽管放心,都是奴才精挑细选过了的。”
我点点头,吩咐道:“派人去给宸妃娘娘传话,近日里在皇上跟前侍奉的那几个姬妾有媚惑君王之嫌,令她速速派人拿下。另外,让她密切注视各宫动向,旦有异常者,即刻拿下!”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我举步走入暖阁之中,冬日的光线并不充足,暖阁中的窗户又关得极为严实,暖阁中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我走上前去,侧坐在床榻之上,轻声唤道:“皇上!”
皇上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朝守在跟前的奴才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宫女太监们行过礼,才退了出去。
“言言,你终于肯来看朕了吗?”他伸手抓住我的手,骨瘦如柴的手指微微有些冰凉。
“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妾不是时常过来看皇上的吗?”我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是吗?自从那件事后,我们之间就已是咫尺天涯了。”他长叹了一声,“言言,你恨朕吗?”
躺在床榻之上的他消瘦了不少,眼睛深深地窝陷了下去,颧骨高高隆起,我心中一酸,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吗?”他抓着我的手用力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了下去,低声道:“怎么可能呢?你是那么多爱孩子们,就连宏儿海雅也得到了你真真切切的关爱,朕亲手虐杀了我们的孩儿,你怎么会不恨我呢?”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眼前的他模糊了起来,我深吸了一下鼻子,沉声道:“恨!是的,恨,我恨你!”
他松开了手去,呢喃道:“我就知道……这些年,你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尤其是上一次…我亲自逼你喝下那小产的汤药之后,你连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深深的凉意,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到过心里。”
“你叫我如何不恨你?”我忍不住嘶声痛哭起来,似乎要把多年来纠结的怨气发泄出来,“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的侍奉着你,把你当自己的丈夫般尊敬爱戴,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甚至怀疑我谋害这宫中的龙胎,将我幽禁,更甚者我冒死前去送药,几经生死方才归来,你却亲手虐杀了自己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