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破灭3
“擎轩，现在解药和两个小娃儿都在你手里了，你还是快下决定救谁吧！你多迟疑一分钟，他们可就会多痛一会儿。以这两娃儿的年纪，应该撑不过三柱香，就会化为骨血吧！哈哈……”说着说着，擎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擎轩看着怀里的笑儿和康儿，再看看手里那只可以救活一人的解药。不得不承认擎雷这招够狠、够毒。
月色从擎轩怀里抱过笑儿，用自己的脸摩擦着她的小脸，轻声问道：“笑儿，是不是很疼。”
“笑儿……不疼。姨姨不要担心，笑儿已经让小黑去通知奶奶了，小黑飞得很快的，奶奶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笑儿就会好了。”小小的脸上努力要撑起一丝笑容。
“小黑是谁？”站在月色旁为笑儿把脉的无双问道，她希望能通过说话转移笑儿的注意，减轻她的疼痛。
“小黑是一只小老鹰，每次奶奶不在的时候，都是它陪笑儿说话。它告诉笑儿外面好多好玩的事，它是笑儿最好的朋友。”笑儿高兴地说道，只是她的笑脸因疼痛有些扭曲。
“笑儿能听得懂老鹰的话吗？”无情也站在月色的另一边问道。
“嗯！其实不止是小黑，蝴蝶蚂蚁的话我都能听得懂的。奶奶说是因为笑儿很乖、很善良，上天才会把听懂兽语的能力赐给笑儿。可笑儿又不懂什么是兽语？问奶奶，奶奶就说笑儿长大就懂了，但笑儿要到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啊？”小小的脸上出现迷惑不解的神情。
“笑儿是世上最乖、最坚强的小孩，一定能平安快乐地长大！”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笑儿的小脸蛋。
“姨姨，偷偷告诉你哦。小黑说你长得很像我娘，而娘会是最疼笑儿的人。其实听它这么说时，笑儿就好想叫你娘的。因为笑儿好喜欢你，你也很疼笑儿。可奶奶不让笑儿喊你娘，还说笑儿要是喊你娘，你会不开心的。”
“对不起，笑儿，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她的错，是她太自私了。
“擎轩，解药给我，笑儿的骨头已经开始软化了，再拖下去，有解药也救不了她了。”无双看月情绪仍陷在悲伤中，知道她很喜欢笑儿，立刻就找擎轩要解药。
“不行，解药给了笑儿，康儿怎么办？如果康儿有个三长两短，沁儿肯定也活不下去！”擎宇马上站出来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无情冷声问道。
“当然是把解药给康儿。毕竟笑儿和我们不相干，能救我们自然救，救不了也是她的命！”不要怪他无情，总不能因为笑儿牺牲康儿吧！康儿可是大哥……
“笑儿是和我们不相干，可牺牲了笑儿，鬼医婆婆还会救月色吗？为了月色，笑儿必须活着。擎轩，你是自己把解药给我，还是要我用抢的！”无情口气不善，她知道擎轩的迟疑伤害到了月色。
“无情，你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在逍遥王府为所欲为。”擎宇也动怒了。
“相公，你就少说两句，惹火了师姐没好处的。”无邪在擎宇身旁小声说道。
“现在不是本王要惹她，是她太过目中无人啦！从小，沁儿和大哥的关系就是最好的。你知道沁儿为了不连累大哥，牺牲了多少东西吗？现在，为了一个莫名出现的月色，让大哥牺牲沁儿和康儿，这说得过去吗？”擎宇对着无邪吼道。
“宇表哥，你别说了。”言沁看着正在受着痛苦的儿子，已经泪流满面。
突然，她对着擎轩跪下，哀求道：“轩表哥，不管你是要说沁儿自私恶毒，还是其他什么都行。沁儿只求你救救康儿，他还那么小，不该遭遇这种痛苦啊！”
“我……”擎轩看看言沁，又看看抱着笑儿看都不看他的月色，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哥，你还犹豫什么，你知不知道康儿其实是你的儿子啊！”擎宇再也忍不住说出藏在心里两年多的秘密。
“康儿……是我的儿子，这怎么可能？”擎轩看向怀中扭曲地小脸，仔细看，似乎和他长得真有点相像。
“是真的！在皇上赐婚沁儿嫁入余家时，沁儿就已经有你的骨肉了。沁儿是怕你会抗旨阻拦我嫁入余家才不告诉你的。”知道瞒不住了，也希望擎轩看在康儿是他亲生儿子的份上，救康儿，言沁不得不老实说出康儿的身世。
余康竟然是擎轩的亲生儿子，怎么会这样？月色呆愣愣地看向擎轩和他怀里的康儿。
“大哥，救康儿吧！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毒发在你面前吗？”擎宇催促着。
擎轩看了月色一眼，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就把解药倒进康儿嘴里。
无情想要阻止，却被擎宇拦住了，错过了抢药的时机。她怒吼道：“擎轩，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儿子不能死，笑儿和月色就是可以被牺牲掉的吗？”
“无双，你没有办法为笑儿解毒吗？”月色面无表情地问无双，仿佛毫不在乎擎轩救康儿不救笑儿。
早就猜到他的选择，她还在期待什么？就算康儿不是他儿子，他最后应该也会选择救康儿吧？就像即使她告诉他笑儿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舍康儿救笑儿一样。在她怀有笑儿时，他就已经明确告诉她笑儿是不该存在的，她现在又怎么能奢望他舍康儿救笑儿呢？
“就算我现在去配质解药，也来不及了，笑儿撑不过半个时辰了。”无双低下头，不忍再看笑儿。
“不会来不及的！”
月色放下笑儿，让她在地上盘腿坐好，说道：“笑儿，别怕，我现在就救你，你一会儿就不痛了。”
她说完也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运功。
在她运功同时，无情、无双、殷孤星三人立刻阻止她，无双怒骂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的身体这么虚，要是再用”易毒“把笑儿的毒转到你身上，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毒转到我身上，我至少可以撑五个时辰，我相信你和星姨会在这段时间配制出解药。无情，你就在这段时间内杀掉这里所有的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她已经厌烦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他们周旋下去了。她要以自己的方法为天擎国拉下序幕，也许天下会暂时动荡不安，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杀光所有忤逆他们的人，天下就太平了。
“不行！就算我们调制好了解药，你的身体也禁不起毒发作时的摧残！你才刚好一点，要是再中毒，你身体的器官就真的彻底坏死了。”无双精通医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要救笑儿！”月色短短的几个字中，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坚决。
“我来吧！易毒我也会，以我的武功，至少可以压制住毒性两三天。”无情冷淡地声间响起。
“不行，一旦把毒转入你体内，你就不能再使用内力。你也说过，除了你，这里没有人是擎雷的对手，你不能有丁点事！”月色立刻反对。
“那么我来！”
“也不……”
“你要相信我有能力配出解药的话，就不要再找那么多借口！再不救笑儿，她就真的没救了！”无双打断月色的话。
月色看了正在努对抗痛的笑儿，又看看无双，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无双。然后走到擎轩旁边，对着擎雷说道：“看我们差点就因一瓶解药打起来，你现在是不是为自己的诡计得逞得意着？”
“那是自然！这真是朕看过最精彩的一部戏啊！而你则是朕见过最可怜地女人！哈哈……”擎雷又哈哈大笑，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
“我再可怜也不会比你更可怜！而从今天开始，跟你擎雷有关系的人，也都会变得可怜！”月色冷笑着宣告，然后叫道：“无情，还不动手！”
无情拍了拍手，瞬间从四面八方飞来十几个人，她指着擎雷和他带来的十几个侍卫，说道：“杀了他们！”
十几个人便冲向擎雷，而无情也飞身到擎雷面前，朝他击出一掌。擎雷想也不想，就把身边的言沁拿来挡。
“先救言沁，再杀擎雷！”月色立刻说道。
无情立刻收回掌，改为拉住言沁，再一腿扫向擎雷，擎雷马上退后。无情把言沁推向身后，冷声说道：“去找你的儿子，别在这边碍事。”
言沁想道谢，可看无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就算了。高兴地跑到擎轩身边，紧紧抱着擎轩哭。
擎轩不好推开她，不由得看向月色，发现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把眼神放在他身上，就像把他当隐形的一样。
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那些打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解的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秦风慢慢走近了无双和笑儿身边。
守在无双身边的凌霄对于秦风的突然靠近也没多在意，他现在满脑子担心的都是无双。
秦风看着那群打得难分难解的人，又想道月色刚刚说的话，眼底不由得有了杀意。他相信，只要杀了陆无双和月色这两个女人，天下就会太平了，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不再犹豫，他一剑刺向陆无双。
无双啊地一声大叫，口吐一口新血，便倒在地上，她的衣服也在瞬间被染了红色。笑儿也吐了一口血，便昏迷不醒了。
“你干什么？”回过神的凌霄怒吼一声，同时一掌打向秦风胸口。
而原本观战的人也同时看向他们，大家的表情也布满惊讶。殷孤星更是立刻跑到无双身边，为她点穴止血。
无情因为看到无双中剑倒地而分神，被擎雷趁机打了一掌，一瞬间情况倒转。
乌云突然遮住了天空，雷声响起，接着狂风呼啸，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霾，似乎很快就会下一场大雨。
月色慢慢地走近无双她们，无情也抚着胸口走到无双那里。第一庄的人都退回来，拦在擎雷他们前面，禁止他们往前一步。
“师父，无双怎么样呢？”无情问道。
“被刺到致命处，又被内力反噬，我……无能为力了。”殷孤星说这话时，不禁红了眼眶。她不仅是她的姨娘，更是她的半个师父，可如今却只能看着这个美丽聪明、举世无双的女子，生命一点点的消逝。
“不会的，无双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的。”凌霄抱紧昏迷过去的无双，拒绝相信殷孤星的话。她是无双，见过的她的人，没有人不臣服于她的聪明才智。无双城的人都奉她为主，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她能光复月国，成为绝世女帝，她又怎能这样轻易死去呢？
“秦风，你身为君子门的人，却趁无双用内功为笑儿易毒时刺杀她，你还配称为君子吗？你这么卑鄙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无情怒骂道，然后不顾自己已受重伤，运功打算一掌劈了他。
无心立刻跪下，哭求道：“师姐，秦风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饶了他吧！”
无邪和无忧也跪下，求道：“师姐，看在无心的份上，你就放过秦风吧！他一直都是侠义心肠的正人君子，会不顾笑儿的生命对陆无双出手，肯定有什么原因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等于同时杀了无双和月色两个人，我怎么能放过他？我爹把是孤儿的他捡回君子门，教他武功，让他成为闻名江湖的四君子，杀了爹的两个女儿就是他对我爹养育之恩的回报吗？”无情越说越气。
秦风对着萧夕然跪下，叩了三个头，说道：“师父，秦风对不起你，也污辱了君子门君子作风。可我不后悔，陆无双和月色是祸害，有她们在的一天，擎天国就不得安定。”
“听你放屁！你受死吧！”无情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直接一掌劈向他。
秦风也不打算闪，早在他的剑刺向无双之时，他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萧夕然却不能看着秦风被无情杀死，接了无情一掌，说道：“小情，你冷静一点，风儿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可罪不至死啊！”
“是啊！秦风没做错，他只是杀了会祸害擎天国的人。如果说他真的做错了什么的话，就是他杀的是无双而不是我。无双善良，她虽想要复国，可为了不祸及到百姓，她总是迟迟不行动。可我不同，只要我想做，就没有什么会成为我的顾虑。而现在嘛，我非常非常不高兴，至于让我不高兴的你嘛？”一直抱着笑儿的月色，轻轻地开口，她的视线慢慢看向秦风，嘴角扬起冷笑。
她放下笑儿，慢慢地站起来，伸出右手，手里慢慢地出现了一把弯刀。当刀完全现形时，她握紧刀柄，拔出弯刀。
她笑着对秦风说：“我不杀你，杀你太便宜你了。你想天擎轩国安定是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决定血、洗、擎、天、国！”
秦风在看到出现在月色手中那把传说中的圆月弯刀时，脸色充满不敢置信，再听到月色的话，立刻变得惨白。
不止秦风，其他人看到那把凭空出现在月色手上的圆月弯刀时，脸上的神色也都充满不敢置信。
雷声轰隆轰隆的响起，紧接着倾盆大雨就下了下来。
“我可以救她们哦！”那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月色先是惊讶的看向空无一人的左侧，然后脸上出现了笑容，对着空荡荡的左侧说道：“如果你真的能救活笑儿和无双，那么我答应你，把我的身体让给你！”
如果她保护不了星光和笑儿，而擎轩总是在面临选择时牺牲掉她，这是否就证明她对他们而言都是无关紧要？那她那么痛苦地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人在乎她这个人，也没有人需要她的爱，大家在乎的都是月色这个身份，那身体内的灵魂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