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月哭够了,抬头看看身边这几位,又看到江亦然衣服湿了一大片,想到自己刚靠在他胸前,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清清凑上前,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好些吗?”
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表露感情,想到刚在他们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浑身不自在,低声说道:“没事了。”
清清拍拍她的肩膀:“哭一哭也好。一根弦要是绷得太紧,总有一天会断,偶尔也要松一松。”
苏白月望着脸上挂彩的三个人,心里很是内疚:“对不起,害你们受伤了。是不是很痛?我们先去医务室看看好不好?”
乔哲熠急道:“苏白月,你干嘛说对不起,是那几个人嘴巴臭欠揍,你干嘛自责!不就是打了一架嘛,有什么了不起。”
李沐晨也说道:“只是小伤,我们打篮球磕磕碰碰都比这厉害,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亦然看着她:“我没事,真的不痛,就是一点皮外伤,不需要去医务室,你别担心。”
清清说道:“你看这三个活蹦乱跳的样子也不像有事,你们等着,我去旁边买点药给你们擦擦就完事了。”
“那我去买些吃的。”苏白月说完先跑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墙塌了一方,一阵心慌,她有些不知所措,仓皇失措地逃了。
清清很快买了药回来,几个人就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乔哲熠额头受了伤,李沐晨的嘴角破了,清清正轮流给他俩上药,她本来要先给最严重的江亦然涂药,他摆摆手:“我等苏白月回来。”
乔哲熠嗤之以鼻:“人小鬼大。”
江亦然还在生闷气,没空理他:“按理说能考进你们学校的,脑子也不差啊,怎么说出的话都不经过大脑?你去问问苏白月现代和本田分得清不,口红色号分得清不,别说色号了,她连口红都没有,别说口红了,她连裙子都没有,一天到晚就是白衬衣牛仔裤,这样的人会被包养?她要人包养给她买教材还是买卷子?这些人还有没有脑子?这些话怎么说得出口!”
李沐晨说道:“脑子不差心眼差。”
乔哲熠愤愤然:“我看那傻×就是眼瞎,揍两拳说不定视觉神经就打开了,你小子这次干得漂亮!呲——痛痛痛。”
“有些人哪管随口说出的话会不会伤人,生气了控制不住脾气就破口大骂,又不用负责任。”清清正给乔哲熠上药,冲着江亦然一抬下巴,“有前途啊,居然知道小白的衣柜里全是白衬衣牛仔裤,我说你怎么天天和小白情侣装呢。”
江亦然哪有心思跟她开玩笑:“那个包养的传闻又是怎么来的?”
清清用棉签蘸了蘸碘伏:“还不是大一刚开学,有个开着丰田普拉多的大叔来女生宿舍楼底下找小白,然后小白抱着他哭得那个悲痛欲绝。”
江亦然一愣,脱口而出:“那是她齐叔!”
“是啊,一个姓苏一个姓齐又不是亲叔叔。”
“那你们怎么看到男的就觉得是包养,就不能思想纯洁一点吗?那就不能是她爸吗?”
“你会抱着你爸一直哭着喊着说不要走啊?”
“那也不能是包养啊。那房子齐叔说要送给她,她到现在都没去过户。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是啊,好好的,人家大叔送你房子做什么?”
“你……”江亦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清清继续说道:“而且大二小白又搬出寝室,去校外住了。”
江亦然握紧拳头一下子站起来。
清清立刻喊道:“哎哎哎,你别冲着我来啊!我经不起吓的,到时候手一抖泼一地的碘伏。我只是告诉你别人怎么想的。你真不能怪小白,她解释了也没用。其实这些话也就是私底下大家传了一阵子,你要她怎么办,拉着人一个个辩解吗?你觉得有用吗?有些事儿,根本就没法解释,越抹越黑。”
“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乔哲熠说道,转身又问李沐晨,“你知道吗?”
李沐晨点点头:“我们系当初是有些风言风语,后来就没声了。”
清清接着说:“是啊,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小白是个怎样的姑娘,两年多了大家都清楚,系里面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今天那个男的是隔壁信工学院的,大一就被小白拒绝过,之后也没音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跑来发疯。我看他这种人就是平时被宠坏了,一不顺意就气急败坏,尽挑恶毒的话往外发泄,真要做什么又没种了。你放心,谅他以后也不敢来招惹小白,如果有人敢欺负她,不光我们几个,你当我们班男生是吃素的啊,搬砖少年精力旺盛着呢,正愁有力气没地方使。”
乔哲熠想起一件往事:“而且苏白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高一有人欺负她,说她坏话,把她的书和笔记全弄湿了,她反手甩那人一桌子的水,按住那人的双手:‘我都一身的泥了,还在乎你泼脏水?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多抱几个人在泥坑里打滚。’哇塞,太酷了,当时就是我偶像你知不知道,太合我胃口了。有时候苏白月做出的事真是出人意料。”
江亦然一瞪他:“你们不知道书和笔记对她意味着什么,会这么做说明她当时已经忍无可忍。她就是个纸老虎,你只觉得她酷,却不知道她这得鼓足多大的勇气,用尽多少的力量。”
“啊?”李沐晨和乔哲熠都有些惊讶。
江亦然心想你们不知道苏白月其实就两招,死鸭子嘴硬和虚张声势,他说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学游泳吗?苏白月以前很喜欢游泳,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游泳馆。后来她突然不再去了,我问过才知道,她在游泳馆碰到个不好的人……那时候我就想,等我学会游泳,每次都跟着她保护她,水里岸上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欺负她。”
乔哲熠冲江亦然竖了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