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范亘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原本拥有完整的家庭,却在一夜之间破灭了。
那个最疼他的姐夫死在了他面前,到了最后,商船被撞毁,船渐渐沉没,然而那些新换的人每一个都把小木筏拿了出来,他们安全地离开破船,其他人,杀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
几个时辰之后,破船在范亘面前沉入了海底。他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被发现,这样他姐夫就白白牺牲了。
在最后,范亘发现了沉船的模样就像一个祭祀的桌子,船帆犹如祭祀所用的黄符,而这个大海就像一个庞大的祭坛。
船随着船上人的惨叫声沉入海底,忽然,天空出现一道道闪电和雷声,平静的海面瞬间翻腾倒海、波涛汹涌。
一股大浪涌向岛屿,直接打晕了他。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模糊地见到海面上的巨浪幻化成一条黑色蛟龙。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
范亘头痛欲裂,身子也疼痛难忍,难以起身,却口干舌燥。不料,有人递来一杯热茶,他来不及细想,就把茶一饮而尽。茶的温度刚刚好。
喝完才转头看向眼前的人。
“你终于醒了,身子可有不适?”原来救他的人是这位老妇人。
老妇人身着褐色深衣,深衣一角上有一两个小补丁。据老妇人的话,他晕倒在海边,刚好被出海捕鱼回归的老头子遇到,见范亘还有气息,就将他带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大家都叫我海婆婆。”海婆婆见他表情有些疑惑,还把屋子扫视一圈,露出敌意的气息,便解释安慰道,“你刚好倒在我家老头子的渔船前,就把你带回来了,现在你终于醒了。”
范亘欲起身坐在床上,可是身子骨一点都动不了,只好挣扎着。海婆婆看到,连忙将他按住,着急道:“小伙子先别动,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是安生躺着吧。”
他听话不动,眉头紧蹙,还记得在商船上逃跑时被船手发现,要不是姐夫掩护,恐怕自己身亡在甲板上了吧。
他的眼珠子转溜了一圈,思考着这里应该就是那座岛屿了,只是在意识模糊之前,他见到的黑色蛟龙是真的吗?
“海婆婆,我叫范亘,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他看向老妇人,想了想那黑色蛟龙,欲言又止,“我睡了多久?”
海婆婆一边把水杯从床头柜放回到桌子上,一边慢慢说:“你啊,睡了整整一个月啊。要不是你还有气息,村民都以为你死了。”
一个月!范亘在心里纳罕:这么久的时间,那商船出海的事传到村里会是什么说法呢?船长以及其他人为何会在前一日换掉?船上的备用物资为何突然消失,那些人为何要在船上大开杀戒,还有那个祭祀,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海婆婆看着外面的天气,脸上布满皱纹,担忧说道:“天黑了,看起来要下雨,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家了。”
范亘问:“如果天气不好,是不是都不会出海啊?”
“是啊,冒着风雨出海,会比平常危险多了,我们这些渔民就算是没有经验的孩童也知道不能靠近海边。”
得到了海婆婆的回答之后,范亘的心就更疑惑了,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了。
他确定:商船这次出海背后肯定藏着一个阴谋,一个与朝廷有关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