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急救中心,你、你快来吧……”
乔宜淳简直把车当飞机一样开,一路上不知道路过多少个测速摄像头,那些她都无暇顾及,她只盼自己能活着赶到医院,她要亲眼看着容圳平安。
她下车时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稀碎,但她无暇顾及,捡起来就往楼里冲。
等到见到胳膊上吊着绷带、额头上贴着纱布但是整个人精神状态好得不得了的容圳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骗了。
乔宜淳目光如冷箭般射向那位刚才在电话里鬼哭狼嚎的经纪人,“行啊老吴,你这演技,可以替容圳出道了啊。演他跳楼戏的替身怎么样?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老吴笑得讨好,“哎哟乔总,您这是哪里话,我这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嘛。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溜之大吉,乔宜淳也没想要再跟容圳纠缠不清,转身也往外走。结果她刚一转身,就听身后“扑通”一声,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容圳痛苦的呻吟。
“哎呀……哎呀……我的胳膊好疼啊……”
乔宜淳额角抽痛,眼见着这位国民偶像就这么毫无形象地趴在急诊室的地上,还一脸“小爷我演技就是这么好”的嘚瑟模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先抽他左边脸比较好,还是先抽右边脸比较好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容圳脸皮厚可以不要脸,于是先败下阵来的就是乔宜淳了。
“好了,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我送你回家。”
他们回的是容圳的家。
乔宜淳走在前面,习惯性地掏出钥匙,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来要把他家的钥匙还给他。
不过钥匙拿都拿出来了,再收回去就好像显得她心里有鬼一样。她故作磊落地开了门,正要侧身让容圳进去,就被门里忽然冲出来的气球吓了一跳。
“什么鬼?”
气球飞出来,还是拖着条幅飞出来的,经典的红底黄字写着“欢迎回家”,就像高考录取通知书送达后,学校教学楼挂出的条幅一样。
好难看。
没想到能让容圳想要结婚的女人是这种画风。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再打扰人家小两口的久别胜新婚,于是果断礼貌告辞。
“看起来这是有欢迎仪式?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得愉快。”她抬脚便要走,看到容圳吊起来的胳膊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别把胳膊再弄断了。”
“你往哪走?”容圳拦住她,幽深的眼神里竟泛着一丝委屈,“主角走了,剩下的戏还怎么演?”
乔宜淳一头雾水,被容圳一路推进来,也还是没搞清楚状况。看得出来,他家里确实是经过精心布置的,鲜花、红酒、蛋糕、烛光、气球,什么都有。
她心里浮上一丝怪异的感觉,但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身后又“扑通”一声。
一回头,就见容圳单膝跪在地上,仅剩的一只胳膊艰难地举着戒指,目光近乎虔诚地看向她。
细碎的灯光落在他眼睛里,像是倒映出一整条烂漫的星河。他的眼睛好看极了,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就足以将人的灵魂都拖进他眼底的漩涡中。
“淳淳,虽然你很蠢、很傻、很笨,但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容圳一脸的深情,却败给他那张破嘴。
乔宜淳感觉不妙,可这时想逃却是来不及了。
“我不想把你藏起来,虽然我知道那样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但是乔宜淳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爱你,就会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我不想把你只藏在我心里,这不该是秘密,这是我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里,最想要捧出来摊在阳光下的心事。”
乔宜淳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可是,我们做兄弟不是挺好的吗?”
这段时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为什么那一次会在酒精的作用下上了容圳的贼船,不然也不会从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她越是冷静,就越是清醒,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耍酒疯,无非都是借着酒劲做了平时不敢做的事罢了。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容圳,她每一天都告诉自己,当初能跟容圳做好朋友好兄弟已经很好了。
容圳脸色灰败,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做个毛线的兄弟啊,乔宜淳,你脑子里装的是脑浆还是豆浆啊?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兄弟?外面那么多兄弟我陪你吃饭看电影打游戏?外面那么多兄弟我陪你看山看海聊天气?我追了你十年啊你都不明白吗?我们家只传儿媳妇的传家宝我六年前就套在你手上了,你竟然只想跟我做兄弟?”
他气得肝疼肺疼胃疼脑仁儿疼,忍着肩膀的剧痛挣开了绷带,硬拉着乔宜淳的手给她戴上了戒指。
这一套动作下来,他已经疼得一脑门儿的汗了,却还有闲心给乔宜淳奉送一个撒娇撩人的wink。
“我不管我不管,现在全网直播小爷我求婚,你不能拒绝我!”容圳朝屋里各个角落摆着的摄像头比了个360度旋转的“V”字手势,“我老婆带上我的戒指啦,婚礼见啦各位!”
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容圳去电视柜下的抽屉里一顿乱翻,然后抱着个盒子朝乔宜淳跑过来。
“老婆你手机贴膜都坏啦,我给你重贴一个吧!”
重操旧业这种事,容小爷做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他得让乔宜淳知道,以他的能力,就算是回天桥下贴膜也是能养得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