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礼整的浮大白一点准备没有,站门口吹半天冷风这是能不能进去了。
随口嗯了一声点点头,反正自个这官比这人大,那不得罪他不就行了。
一个嗯听着挺冷淡,但王德意觉得这么对他一个小驿丞非常正常。
要是太客气了他才得慌呢,然后赶紧伸手把这两位大人和侍卫们往屋里请,外头冷,大人们屋里说话。
就是刘公公忍不住偷偷瞅浮大白几眼,这反应确实不像个卖面的,一个小老百姓猛的当上百户,还有人给他行礼那不很慌或者很狂嘛。
这熟练的点头,疏离客气的嗯是要闹哪样?
浮大白闹哪样儿?闹他闺女,小脸冻的拔拔凉,一会儿睡着再着了凉,说啥不能进屋说,这些官是什么毛病?
他这是出于一个当爹的冷静。
他慌,他回头找个没人地方,对着天,对着地,对着墙,对着树再慌呗,可劲儿慌,腿肚子打颤想骂娘还非得再人前了!
跟在走道都不顺溜的云片糕刘公公身后进了,浮大白的表情相当淡定,浮元相当困。
进了候馆王德意就赶紧差驿卒去叫郎中,再让人把侍卫的马牵到马棚子里去。
就这刘公公这个样子,不让人抬已经很不错了,就是真要吃酒菜也得在屋里吃。
然后又赶紧和浮百户告罪他照顾不周,问浮大白是回房间还是在……
没等说完,浮大白一挥手,赶紧带我们去房间吧,他闺女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就小下巴往他肩膀上一砸,睡的呼哈的了,赶紧给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睡吧。
候馆的屋子没有那么多等级,就楼上楼下,楼上房间,桌椅茶水小软塌,冬天炭盆夏天冰盆一样不缺,候馆预算充足的话,点心水果也是常有的。
楼下是大通铺,像是侍卫随从之流都住楼下。
要是你家主子身份高,房间够,那好楼上请,驿丞也乐得做个人情。
要是房间不够,那么不好意思,甭管你这侍卫当的多得主子心,你家主子身份多高,麻烦您通铺歇着,这是咱大祁的规矩。
不过要是你们家主子实在得脸面,有官员乐意自个下去住通铺,把房间给让出来的,那也不是不行。
那是私下的事儿。
要是仆从住了这个屋子,就是人家家主子承了这个情,一般来说,这种事儿发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没谁家主子会傻到为了下人欠人情。
浮大白是官身,自然是住在楼上,车夫郭老二和那些看着挺厉害的侍卫啥的,甭管哪儿来的一律大通铺,俩小公公照顾行动不便的刘公公也跟着上楼了,睡哪儿不知道,也没准睡不成。
引路的那个驿卒也是个二愣子话痨,真愣假愣不知道,话是真的多。
浮大白和驿丞他们一起上楼的时候随口说了下他原来就是个布衣百姓,好嘛没多大功夫好像整个候馆都知道了。
约摸是觉得他这小老百姓上位的官挺亲切的,那驿卒走一路和他白呼一路啊。
这不眨个眼的功夫他连驿丞住哪,后厨哪个灶上温着汤,要是想吃宵夜随时可以命人或者自己去盛,候馆平时有什么官员来住,来往最多的官员通常是几品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啧,好不好人的不好说,这是真一句废话没有,全是老子想知道的。”
浮大白给浮元盖上被子,还没忍住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下,当官的十里之内没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