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射之时,因为箭矢的运动轨迹是弧形,往往第一只箭还未落地,弓箭手已经射出下一箭。有些优秀的弓箭手可以做到在第一只箭落地前已经放出第四箭。
一百多支箭羽在空中遮出一片轻云,成片的飞空来,撕裂空气的啸声,汇集成一片,仿若轻风拂过耳际,凑出优美乐章,只是带来的,却是死亡的阴影。
笃笃的声音不断,那是铁制箭簇射中木板的声音,六七十克重的轻箭不停落下,加上高空坠落而下的惯性,威能足以使没有防护之人受到伤害,如果不幸被射中要害,还有也殒命的危险。
“唉呀!“
后面传来那小丫头的一声惊叫,却是这女孩好奇心太盛,趴到车窗处张望,一只轻箭刚好呼啸钉在窗框上,尾羽还在不停震颤,离她的小脸不过寸许距离。
小丫头被吓了个够呛,小脸苍白的缩了回去,岳娇娘正抱着她的小脑袋安慰。
匪徒弓箭手们边走边射,呼啸声不断,一波波轻箭射了过来,钉得到处都是。
盾牌上,马车上,草地上,官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箭杆,就像长出的一根根杂草。
匪徒们见这边被压制得毫不还手之力,轰笑怪叫之声更大了,他们有些人怪叫怪跳,手舞足蹈,有些人大叫大嚷,高声不断,与这边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混天龙也策着马,悠闲的跟在群匪百多步之外,见自己队伍士气高涨,对面却被压制得士气低落的样子,脸上也露出得意的淫笑,仿佛看到了岳娇娘被剥成赤/祼小羊羔任他予取予求的样子。
“咻!“
一支轻箭直直朝杨霄射来,他没有举盾,一个刀盾手来过来帮他挡箭,却被他制止住了。
手中陌刀轻扬,箭矢便被他拍飞,不知掉落到那里去了。
“啊!“
阵中一名护卫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叫。
一根轻箭恰好钻过盾牌的缝隙,射中一名护卫的大腿,这去箭矢明显是偷工减料的产品,箭杆细如麦杆,尾羽不是是用的鸡毛还是鸭毛,密密粘在一起,箭镞也比寻常小了两号,能射中人实属走了狗屎运。
箭镞入肉不深,只没入了前面的一半,这护卫也是硬气,咬牙将箭拨了出来,虽然鲜血涌出浸湿了裤子,但这样的轻伤对战斗力影响并不大。
匪徒们边跑边射,不断向前,这边不时也传出一两声闷叫,都是护卫们中箭后的痛呼,不过像这样的抛射,匪徒们基本又只是些骑弓轻箭,这边又有盾牌马车防护,伤害并不大,现在为止只有一名持纹眉刀的护卫运气不好被射中了面颊伤势较重,其余人都是些皮外轻伤。
匪徒们越逼越近,已经到了七十五步的距离,这已经到了臂张弩的有效射程。
杨霄高声大喝:“弩手准备。“
鲁良、尤威、数名亲卫都是下意识重复杨霄的命令,他们都跟随杨霄多时,这套战法已经形成本能。
说也奇怪,这样的整齐喝应之声似乎让护卫们紧张心情平复不少,他们感受到了团体的力量。
大喝同时,他们将盾挪到背后,举起早已上好弦的臂张弩,望山透过准星各瞄准一个匪徒。
十一只锋锐的矢尖在寒风中闪烁着林冷的幽光,杨霄手中两石强弓也在一阵嘎吱声中被他拉成满月。
众护卫虽然已见过他开弓,他那张两石的强弓每次拉开都能给他们无穷的信心。
“尽量击杀他们的老贼和弓箭手。“杨霄吼道。
“射!“
随着杨霄的断喝,他松开了弓弦,亲卫们也扣下了悬刀。
弓弦切割空气,箭矢呼啸而出,虽无上百支箭矢射来时的气垫磅礴,但却更加致命。
噗哧入肉声在匪徒群中不断响起,惨叫声一片,十三朵鲜艳红花在寒风中绽放。
杨霄射出的是一百克左右的重箭,箭矢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从缝隙中穿过,擦过一个匪徒刀盾手的盾牌边边缘,从他的右眼射入,后眼透出,带出一片红白之物。
两石强弓赋予箭矢的强大势能洞察了这匪徒的头颅,在他的后脑开出碗口大的血洞。
箭矢透脑而过,又插入后面一名杂匪的胸口,箭镞入肉三寸,刺破了他的心脏。
他口中的怪叫戛然而止,双手抓住箭杆,眼神从狂热转为茫然,脚一软,无力跪倒在地,口中大口鲜血涌出,生命迅速从他的身体中流失,终于头一歪,软软倒地不动。
鲁良用的是和杨霄一样的两石弓,一样的重箭,不过他的运气要差点,箭矢射在了一个刀盾手的盾牌上。
不过这种自制的劣质木盾根本无法阻挡两石弓射来的重箭,盾牌的上半部被击得粉碎,箭矢余势不减,穿喉而过,从他的后颈透了出来。
他捂着脖子,滚倒在地,双腿不停蹬动挣扎。
箭矢射断了他的气管,他用力呼着气,脑涨得通红,但吸进来的空气咝咝中伤口泄掉,一丝都不能进入肺部,最后只能双眼翻白被活活憋死。
尤威同杨霄一样喜欢射人面门,弩矢比箭矢更小,也更防不胜防,一个挥舞着铁叉的匪徒正在张嘴狂呼大叫,弩矢恰好射中他张开的大嘴,矢尖直接将他柔软的口腔扰成一团浆糊,然后穿透后颈透了出来,带血的弩矢笃一声钉在后面杂匪挥舞的木棍之上,将他骇出了一身冷汗。
岳大保虽是在第二排位置,但他使用的也是一石二斗的硬弓,威力不比臂张弩小,他也跟着第一排一起射击,他为人稳重,开弓射箭也是中规中矩,他并未求功射后面的老贼,只是冲在最前的一个拿着锄头的杂匪被他一箭射穿胸膛,也是人身上最容易射中的位置。
其余亲卫用的都是一石的臂张弩,七十步的距离,这样的强弩对无甲目标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弩矢所到之处,众贼翻倒。
一波箭雨,十二支箭矢,射翻十三名匪徒,其中还有在四个老匪精锐,让整个前冲的匪徒队伍都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