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正准备拆开的时候,车夫拦住了,交代道:“此信除了一些老爷想给您说的话,之外还有十两银票,老爷希望信的内容就您一个人知道,所以王大姑娘还是请一个人的时候拆开吧!”
王芝应了声好的。
车夫又说了:“老爷心疼你刚刚从牢里出来,便不急让您进府,九月二十是好日子,老爷让府里人迎您进去,这信封里的十两银票,老爷让您啊,趁这些日子赶紧备些嫁妆,您进门就是贵妾,比其他姨娘地位都高,嫁妆备足点,也免得让其他姨娘瞧不起,”说完车夫就走了。
王苒也没多想,赶紧拉着王芝回去了,路过那些人家的时候还是有人对着王苒指指点点,说这煞星果真名副其实,连唯一的堂姐都克到了。
到了家里,程楚还是不在,王苒也没有多说话,让王芝先坐下休息一会,自己先去烧水给王芝洗个澡,说是去去霉运。
王芝进房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程楚的房间,空无一人,倒是像从未有人来过的样子,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甚至连件衣服什么的都没有。
正当王芝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王苒喊了一声,水烧好了,让王芝准备一下。
冒着白烟的热水被一桶一桶倒进了浴桶里,王苒让王芝脱了衣服,泡在水里面,拿了汗巾,替她搓背,突然看到后背有个红色的印记。
“姐姐,你肩膀这个淡红色的印记,我小时候看是怎么没有的啊。”
王芝愣了一下,答道:“哦,可能是之前在牢里不小心撞哪里留下的吧。”
王苒好奇的按了上去,又揉了揉,发现毫无变化,“姐姐,这个不像是淤痕的,有点像胎记的感觉。”
“那可能是突然有的吧”,王芝欲言又止,话锋一转,“皎皎,你怎么救我出来的?”
王苒闷闷的说:“我去求了宁德,他说救你出来的条件就是要你做他小妾”,又叹了口气,“姐姐,对不起我实在是怕你在牢里出事,只能是答应了。”
王芝看了看王苒闷闷的脸,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喊她去帮自己做点吃的,说自己饿了。
王苒拍了下脑袋,说自己怎么这么笨,姐姐刚刚从牢里出来肯定是饿了啊,然后提着东西就走了。
王芝慢慢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擦干了身子,微暗的烛光,肤如凝脂,白璧无瑕,倒是一点都不像在小村庄里长大的农家女。
她从旁边装衣服的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对着镜子又加了些水涂抹在了肩膀上,揉搓了一下,很快那一块的肤色,就和旁边的没什么不一样了。
王芝穿好衣服之后,对着镜子梳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脸,突然觉得有一些陌生,思绪飘到了远方。
………
姐妹俩吃了饭,收拾了一会儿桌子之后就躺在了床上,说悄悄话。
“皎皎,其实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从青楼出来的女子,结局都不好,这一点我当初决定进青楼的时候就知道了。”
王冉更难过了,头蒙在被子里面,闷闷的说:“姐姐,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要不是当初我爹娘死的太突然,生前欠了那一大笔钱。”
王苒突然顿了顿,声音开始带了哭腔,“你也不会因为还债要卖身进青楼,你也不会不能正正经经的嫁个好人家,反而要嫁宁德为小妾。”
“傻皎皎,这些都是命,不过那个程楚,我总觉得他来历不明,今天我也没看到他,大概是已经走了吧?”王芝想了想程楚的身世,还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王苒突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看着王芝,好一会都不说话,王芝还以为怎么了,问了一句,“皎皎,怎么了?”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程公子啊”,想了一会又道:“可我觉得程公子喜欢你!”
王芝坐直了身子,突然笑了出来,道:“我的傻皎皎,是吃醋了?姐姐只喜欢皎皎,不喜欢别人,娇娇乖,不要想多了,姐姐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毕竟那个程楚浑身都是疑点。”
王苒故作镇定的躺平了身子,看着头顶的纱帐,眼睛瞪得圆圆的,“没有,我不喜欢程公子,我喜欢姐姐。”
王芝看了看王苒,也躺了下来,嘴里还是念叨着那句话,“傻皎皎,傻皎皎,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要真的动心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
第二天一大早,程楚突然回来了,还和出门采药回来的王苒碰个正着。
王苒兴奋的冲屋内大喊:“姐姐姐姐,程公子回来了,程公子回来了。”
屋内王芝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听到王苒在屋外喊,手上的动作便加快了一些,很快就挽好一个发髻,出了房门。
王家姊妹两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以前村里的旧房子,只有左右两间房门正对着的房间加中间一个堂屋,后面有个小仓库,厨房在前侧边,厨房前面就是鸡窝,加上一个小院儿,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地方。
在王苒住进来之前是给村里无家的老人住的,那会还经常漏雨,后来赶王苒住进来之前,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搬进来之前,村里人稍微修缮了一下,好在是不漏水了,不过王家的旧房子已经被村里其他人霸占了。
这段时间都是王家姐妹住一间房,程楚住那个靠近厨房的小房间,每次王芝出来的时候总能看到程楚未关房门的那个房间的小床,不管什么时候看,被子总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好像从来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这次王芝又特意看了一眼,然后在堂屋里打量着门外正在向小妹打招呼的程楚,和他腰间那炳银白色的剑。
王芝出了堂屋,冲着程楚福了福身,“程公子安好,这几天是去哪里了呢?”又看着王苒开心的脸,这妮子怕是又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心里,“你这些天不在,小妹可是担心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