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暗了下来。黄昏时分,洒下最后一些的余晖,透过林间的缝隙,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半。
一闪寒光顿了顿,一言不发的看着萧笑,眼神,似乎也不再那么冷冽,过了很久……似乎是过了很久,他才说道:“我不会杀你。”
萧笑咳嗽了一下,只觉得伤口一阵剧痛,才道:“不杀我?你总归会后悔的。”
一闪寒光道:“至少现在,我不会后悔。”
萧笑摇摇头,说道:“我却必死无疑了。”
一闪寒光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这些伤,你还死不了。”
萧笑皱了皱眉,苦笑一声,道:“是啊,若在平时,我确实是死不了。”
一闪寒光道:“那什么时候不是平时。”
萧笑道:“当……我中毒的时候。”
一闪寒光说道:“刀上有毒?”
萧笑却是反问道:“你怎知我中的事刀伤。”
一闪寒光说道:“实话告诉你,他们五人的武功配合绝对没有任何错误,而你中的伤,也已经是他们都安排好的。”
萧笑道:“能否告诉我,寨主到底是谁。”
一闪寒光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萧笑说道:“我是不是认识?”
一闪寒光摇摇头,道:“你不认识。”
萧笑道:“不,我一定认识。”
一闪寒光问道:“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萧笑说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他就必定对我的武功十分熟悉。”
一闪寒光微微动的嘴唇说道:“你或许认识。”
萧笑点了点头,道:“你能说这一句,就已经够了。”
一闪寒光叹了口气,说道:“你快走吧,中的毒,还可解。”
萧笑说道:“已经晚了,我刚才内里运转,早就把毒传送到四肢百骸,如今,已是必死。”
一闪寒光说道:“如果有解药,为时未晚。”
萧笑道:“可我没有。”
一闪寒光沉吟着,说道:“我可以帮你。”
萧笑说道:“可我不想让你帮。”
一闪寒光说道:“为什么?”
萧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帮?”
一闪寒光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那你走吧。”
萧笑说道:“杀了我,你就可以幸福一生。”
一闪寒光说道:“我也会后悔一生。”
萧笑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谁杀不都是一样吗?我宁可死在你的剑下,也不愿意被毒折磨而死。”
一闪寒光说道:“你不会死。”
萧笑说道:“我必死。”
一闪寒光说道:“那个人只是想让你去见他,他会给你解药。”
萧笑苦笑一下,说道:“如果……你中毒了,我有解药,你会求我给你解药吗?”
一闪寒光说道:“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
萧笑道:“至少你现在,不会。”
一闪寒光说道:“你了解我的,我不可能趁人之危,更何况……我们是朋友。”
萧笑僵硬在了原地,接着,缓缓地说道:“对,我们是朋友。”
一闪寒光叹口气,离开了这里。
萧笑无奈,继续走,他自知中的毒,十分难解。到现在,中毒已深,当然是更难活命。他不禁有些后悔,来这里,对不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凡事无对错。没有此伤,又怎会交得一闪寒光这一个朋友?可马上只怕就要死了,还是不舍。
忽然,身后一个人叫住了他:“萧兄,你在这儿啊?”
萧笑转身一看,是古言风。萧笑苦笑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古言风说道:“我想去帮柳仑前辈,可前辈武功高强,已经离去了。我就打算回来,可却遇到了你。你这是……中毒了?”
萧笑点了点头,道:“本来只是小伤,没在意。可却后知后觉,那个人的刀上,有毒。”
古言风愤愤的说道:“想不到风付寨之人如此险恶。只是苦了萧兄,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萧兄苦笑道:“我若是知道,还至于在这里等死吗?”
古言风说道:“万万不可,我们江湖人士之中,不乏医术高超之人。万毒王前辈也在其中,想必他能解此毒。”
萧笑一惊,急忙说道:“万毒王也在?”
古言风点了点头,说道:“萧兄认识?”
萧笑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他要杀我。”
古言风一震,接着说道:“为何?”
萧笑道:“我怎么知道?”其实他又怎会不知道,万毒王加入,是因为他也有一己私心。或许他真能救我,死马当活马医,不如去试一试,便道:“万毒王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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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藤、苍耳子、蜈蚣、川楝子、川乌……”萧笑看着药方,叹了口气,说道:“前辈,这些药材……不都是剧毒的吗?还有很多都不能共存,为什么你要给我开这些?”
万毒王笑道:“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
萧笑皱着眉头,道:“不知道……莫非……是您的毒?”
万毒王笑着说道:“这毒就是我毕生所学之精华,名曰‘阳阴独毒散’,这种毒药十分巧妙,需要的这些药材,比例都是一样的,多一钱少一钱,都配不成。一旦配成,无人可解。因为它的比例,有上千种。可是没有人能够知道到底有哪些配法。并且,还有一枚灵丹,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死了,都能给你救活了。可我却也就忘记了配制方法,真的无法救你。”
萧笑道:“那这解法……”
万毒王说道:“毒药,就是解药。”
萧笑问道:“毒药就是解药?”
万毒王点了点头,道:“可是,解毒的方法却有所不同。怎么中的毒,就得怎么解。”
萧笑顿了顿,说道:“你是不是还得把我的伤口拆开,再把解药放进去?”
万毒王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你是武学奇才,可在用毒之处,却是一窍不通。你中毒已深,早就侵入了四肢百骸,怎么解毒,都是一样的了。”
萧笑点了点头,道:“多谢前辈。”
万毒王皱了皱眉头,道:“你又为何要谢我?你知道我是需要你帮忙的。”
萧笑说道:“何事?”
万毒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萧笑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但是我一定不会把它泄露出去的。”
万毒王道:“那你可知风付寨的寨主是何人?”
萧笑道:“不知道,您知道?”
万毒王说道:“准确的来说,我也没见过。但……他在我看来,就是恶魔。他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我、柳叶一剑和雌雄双鬼他们的秘密,他似乎都知道。你的武功,他也是摸得一清二楚。”
萧笑点点头,道:“没错。”
万毒王说道:“可是我知道你可以,我的秘密不能泄露,要不然,我会身败名裂。”
萧笑说道:“可您愿意救我,却并不是因为这个。”
万毒王说道:“我想要救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萧笑说道:“是不是因为葬花刀。”
万毒王微微一笑,说道:“没错,他让我保住你。”
萧笑说道:“他怎么知道我还没有死?”
万毒王淡淡的笑道:“你真以为他退出了江湖?”
萧笑点了点头,道:“那灵儿呢?她怎么样了?”
万毒王说道:“她很好,早就回去了。”
萧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我的义父还不知是生是死。”
万毒王说道:“你现在毒还未解,切不可使用武功,要不然,解药,还会变成毒药。到那个时候,就只有解药才能救你了。”
萧笑问道:“那您既然配制出来,就算是忘记了配法,也应该还有啊。”
万毒王笑道:“还不是因为那件事,那个人威胁我,把药拿走了。”
萧笑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
..........柳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身旁的六人,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他是破空枪,但是身旁却没有带枪,不是他忘了,而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带枪,凭他的武功,早就不需要带枪了。枪,已无用。
二王说到:“前辈,我们不想,与你为难。你快走,要不然,就走不了了。”
破空枪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天下还没有多少人拦得住我,你们,更不可能。”
二王说道:“以您的武功,我们确实是拦不住。但如果你与我们这些晚辈动手,也拉低了你的身份。所以,您还是先走吧。我们要抓的,只是萧笑。”
破空枪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我的儿子。”
二王不赞同的说道:“可他不是您的亲子,只是义子。您救了他一命,而他对你,却没有任何的恩惠或者没有任何好处。”
破空枪笑了,似乎是满足的笑,道:“父亲对儿子,又有什么恩仇的?我既然是他父亲,我就该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
二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您这么做,值得吗?”
破空枪道:“我是父亲,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没有任何的利益往来关系,只是纯粹的父子关系。”
却是忽然有人说道:“柳老前辈,我们到了。”柳仑一看,是古言风和风情、雪愁、岳无姚和徐征以及十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