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地铁废弃隧道中,霍佰,安灼拉,穆穆三人都各自穿着自己的装备,就只有直子一个人穿着一身朴实素色的道服,拿着表面没有任何装饰的木刀,就像是在一部奇幻风格的作品里突然出现了现实风格的武士,十分突兀。
“那个,武田小姐,您这个样子就行了吗?”霍佰拿着一柄一人长的大剑,身上还配着厚重的铁甲,声音几乎传不出来,场面十分之尴尬。
“笨蛋,拿着大剑就不要穿重甲,这个样子怎么挥剑啊?”直子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表面礼貌地回道:“没事,我这样就足够了。”
“那待会儿遇到鬼了你就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就这?保护我?做你的梦去吧。
“没事的,霍佰,武田小姐既然能够到达A级,就一定有过人之处,没有必要如此操心,是吧武田?”安灼拉做作地抖动着身上镶满装饰,金光闪闪的板甲,闪耀出的光芒使得直子一阵辣眼睛。
靠!打仗穿成这样干什么!靠晃瞎别人的眼睛获得先机吗?
直子也是故作姿态,回答道:“虽然没有过经验,但一定会努力的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直子就感到一阵恶心。
她放眼全队,除了穆穆的装备像点样:各种以防万一的药剂,照明灯,灵视测试器,还有符合自己身材的机械杖;这才是打仗的装备!再看看其他人的装备,要么是缺乏经验,为了防御而防御,全然舍弃了攻击性能;要么是身上各种无谓的装饰,上战场第一个就是靶子的那种。
直子还在心中抱怨的时候,安灼拉喊口号似地叫道:
“那好,咱们出发找鬼去!”
一路上,这几个人就像是去郊游的小学生一样,有说有笑,只有直子一个人在密切监视着周围的灵能波动。而且众人还没走一会就是各种抱怨,更加使得直子头大:
“啊啊啊装备好重啊!”
活该,大剑加上重甲,应该跟他本人的重量差不多了。
“鬼怎么还不出现啊?”
废话!就这样无目的地瞎逛能找得着鬼就有鬼了!
“不要怕,不出半个小时,肯定能够找得到鬼的。”
呵呵,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什么时候找鬼这种工作变成了三流RPG游戏里轻松自在的工作了。
就当直子对这一队伍的职业素养失望至极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肉山,足有五米之高,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只能看到最上面稍微凸起的头部,以及像是破烂布料缝合而成的身躯,腐肉从身上各个角落暴露出来,显现出猩红的肉色,格外令人作呕。
小队被眼前这番光景吓得无法动弹,其中看起来最有专业素养的穆穆更是直接呕吐不止!
“虽然我能够勉强看得清楚它,说明它应该是三级灵视左右的鬼,但是这几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恐怕已经被吓得已经忘掉怎么战斗了。”
“霍佰!你冲到前面吸引它的注意力!武田!你把穆穆拖到最后面,别让他接近前线,这种鬼我自己能解决!”
直子听到安灼拉的叫喊声,虽然想自己动手解决问题,但也想着看看A级的平均水准,便扛起穆穆,跃到战线后方,安抚好她后,就默默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安灼拉左手中逐渐出现一张长弓,右手出现一杆巨箭箭头上闪耀着点点灵能燃烧出的火苗,张弓搭箭,对准了鬼的头颅,一下子飞了出去,箭头上的火苗划出了一道闪耀着的光弧,直中怪物的头颅!
“太草率了,根本没有观察对方的行为模式,就直直地向着对面头颅打,要是那颗头颅是陷阱怎么办?虽然有着这般还过得去的技术,但还是不成熟!”
果不其然,鬼的头颅被击中之后就立即消失,转而出现在霍佰眼前,霍佰被这血盆大口吓得不轻,但依然紧握剑柄,运转灵能,脚步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深深地砍进鬼的皮肉里,溅出血的瀑布!
“不行,还是不行,这样完全没有给鬼造成足够多的伤害,作为一个坦克他已经失职了。不出意外的话,它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能够造成最多伤害的安灼拉了。”
正当霍佰战至酣处,鬼也随之反方向转动起来,霍佰感到自己的剑就像砍在石头里面一样,动弹不得,又一下,直接被旋转着的鬼甩飞到墙上,随之昏迷不醒。
鬼忽然停止转动,头颅又出现在安灼拉的面前,安灼拉正想拉弓射出第二发箭矢,却发现鬼正张开血盆大口,嘴里逐渐汇聚着灵能,露出骇人的深黑色,周围的空间不断地扭曲,安灼拉也在这强烈的灵能波动之中失去了理智,紧握弓弦的手逐渐松开来,双眼无神地注视着鬼嘴中的光芒,像是放弃抵抗,一心求死的样子。
“不好!他被灵能的波动所精神污染了!危险!”
正当鬼嘴中的灵能倾泻而出,直奔失了神的安灼拉而来之时,直子飞身冲刺,立于安灼拉身前,高举手中的木剑,眼神坚定,高喊道:
“铸剑师!!!”
灵能所携带着的能量冲刷着地面,掀起一阵阵尘土,宽广的隧道也随之轰鸣,墙壁碎出道道龟裂,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等到尘埃落定,就连鬼也认为对方应该死亡,挪过去准备吞吃对方的尸体之时,面前却出现了一堵高墙!
不,那是一把漆黑的,宛如高墙一般的巨剑!
“铸剑师,盾壁巨剑。”
高墙后方悠悠响起直子的声音,她又向后踢了踢安灼拉跟穆穆的身体:四肢完好,应该是没有死。随即她单手拔出两人并肩宽度的巨剑,运转灵能,面前的盾壁巨剑随之缓缓消失,直子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她之后的便是铸剑师——赫菲斯托斯!
一手持锤,一手持仪,全身上下覆盖着金色的薄甲,头发连同胡须都是熊熊烈火,散发出的灵能简直要原地将鬼蒸发殆尽!
鬼再次高举头颅,重新汇聚灵能,嘴边重新流淌起漆黑的血水,这一次的能量居然要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强烈到直子嘴角流露出鬼神一般的狂笑!
“傻子,不抵抗的话还能死的轻松一点。”
“铸剑师,狼牙丸!”
手中的木剑瞬间从内到外整个翻出,原本木质的表面变成流淌着流光的金属质感,刀锋节节分裂突出,像是饿狼的牙齿一般,时时刻刻不流露着撕碎敌人的意图!
直子在原地飞踏两步,整个身子直接消失不见,瞬间飞到鬼的腐肉身体之上,拖着狼牙丸,在身上留下一道深邃的伤痕!
鬼一阵狂吼,从空无一物的身体中生出一根巨大的白骨,随后身上的肌肉静脉随着白骨蜿蜒而下,形成一只巨手,随后猛然向着身上的直子,泰山压顶一般挥去!
可直子早已凌空跳起,飞到跟鬼的头颅一样高度,从下往上,刀光闪电一般闪过,贯穿了鬼的上下颚,硬是将原本大张的巨嘴合拢。在嘴里汇聚的无穷灵能无处发泄,在鬼的口腔之中轰然爆炸,燃烧着的头颅照亮了整个地下,呼啸的黑烟从七窍蔓延出来。直子又在空中将刀锋一转,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头颅轻松拧了下来,脚踏在上面,稳稳地落了下来,一甩刀,泛着流光的狼牙丸骤然变回平平无奇的木剑。
倒在地上的安灼拉跟穆穆听到响声,睁开眼睛,只看到高举着木刀的直子,脚踏着巨大的头颅,在那里骄傲地呐喊:
“敌将已被我武田直子所讨!”
话音未落,几个人六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
晚上,直子通过直树给他发的短信,找到了昨天晚上他们租的房间,他说有点事情要相互交代,所以要开个会,顺便再帮他们把今天的晚饭给买了。
“真是矫情,我才不干呢。”
直子手上提着四人份的盒饭,悻悻地想着。
敲开房门,直子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昏过去:整个房间门前都是新鲜的血迹,而直树跟大川两人只穿着T恤短裤,正坐在床上打牌,卫生间里传来谢太平洗澡跟唱歌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杀了人了?”
“不可能,他们两个虽然胆大包天,干什么也不会去杀人的。”大川下床,从呆若木鸡的直子手中接过盒饭,放在桌子上。
“那这是……”
“是鬼的,不对,应该说是不朽鬼的。”直树放下手中的牌,一脸疲惫地说道。
“什么?”
“来,看来你买了四份,你也没吃啊,过来先吃,等谢太平洗澡完了之后我们好好听听这两位今天的奇遇。”
说着,大川打开了属于直树的那一份盒饭,毫不忌讳地把他的肉丸给夹到自己的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