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山中走,景色越是令人吃惊,茂林丛生,掩映着数不清的深深浅浅的紫色、白色。放眼望去,漫山遍野,草丛里、石缝中,甚至是树干枝桠上都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石斛。这架势,简直无孔不入。
英娘脸色微沉,这些长势喜人的石斛让她觉得很奇怪。具英娘了解,石斛可是被称作仙斛、紫萦仙株,虽然在深山之中并不属于珍稀奇葩,但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活的路边野花,这座山上的石斛处处透着古怪。她低垂了眼眸,听见了山上生灵的挣扎和哀嚎。
“小娘子看,这就是我们镇上的人常来采石斛的地方了。”老婆婆正欲告辞去,却被英娘拦下了。
“老人家,你们寻常就在这了吗?为何不再往山里去一些呢?再往里些想来石斛的种类会更珍贵吧?”
本是为人着想,岂料老婆婆立马警惕起来,周围张望了一下,讳莫如深:“小娘子慎言,那深山内部是不可以去的,那可是石斛仙子的住处,贸然闯入是对仙子不敬。劝小娘子莫要好奇,招惹到了仙子,可会影响我们生计啊!”
“哦?老人家如何知晓石斛仙子住里面的?”玉森也追问。
老婆婆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嗐,之前也有小伙子想去里面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米斛,发笔财。你猜如何?去的小伙子,一个都没出来,就此就消失不见了。”
“那又如何?说不准是深山里的凶兽做的呢?”
“你们外乡来的不知晓,咱们本地的可都清楚,这深山里本有一只猛虎常年盘踞,但是五年前已经被官爷们绞杀了。现在这里面啊,安全得很。所以除了仙子,不会有其它原因了。所以你们呀,可千万别冒犯了仙子。好了,老婆子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小心些也就没什么事了。”
“那就多谢老人家告知了。”玉森拱拱手,然后悄悄递给了老婆婆一小角银子。
老婆婆顿时乐出了牙齿:“公子好人好报,长命百岁。”
别了老婆婆之后,玉森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慢慢走出人多的地方,不惹人注意地向山林深处走去。
诚如英娘的猜测,越往里走,石斛的种类更珍贵,金钗、密花、鼓槌、蝴蝶……白色紫色交错着,美不胜收,却处处透着诡异。他们甚至看到有些美丽的花朵开在早已辨认不出来的动物尸体上。
林兰霍斗、龙头凤尾,一株白色舒展的米斛吸引了英娘的眼球,她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如此优美的花朵,她情不自禁上前端详欣赏。从花朵到茎叶,一路往下……英娘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玉森赶紧扶住了英娘:“怎么了,英娘?”
英娘小脸微微泛白,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那一株美丽的米斛……玉森三人顺着看去,一路往下,这株米斛竟是从一个眼眶里长出来的!根系所在俨然是一颗头骨!
头骨之后,是一具粗大的骸骨,和破烂的粗布衣料。骨头早就泛黄污脏,还有虫蚁噬啃的痕迹,黑漆漆的两个大眼眶直直地对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并且从里面开出了最纯洁美好的花朵。
“这难道就是那个老人家口中的……”石小十虽是妖,但是作为女性也不敢直视,吓得不轻。
“应该吧。”澧昌抚了抚石小十的背,以示安慰,待到石小十安定下来后才上前查看。这很奇怪,他可以确定这米斛并不是妖,但是却有很重的妖气。
见澧昌沉思不语,其他几人也没有出声。寂静了一会儿,才抬腿继续往方解山未知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