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麻辣小龙虾、凉拌鲫鱼和一碗豆腐鱼头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麻辣小龙虾,真的是夏夜必备,仙尊已经馋得不行,但是又顾忌着不愿上手。用手剥虾固然很爽,但是红油长时间浸泡手指之后手指会火辣辣的疼,而且怎么洗都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很麻烦,仙尊怕麻烦。于是等菜稍微凉了些时候,灵犀夹住一只小龙虾,在言喻好奇的目光下用嘴剥出了了一只完整的虾。
言喻先是一愣,有些目瞪口呆,随后不顾形象地笑起来,倒是反过来让灵犀有些不知所措。
“你笑什么!”灵犀觉得莫名其妙,不禁恼羞成怒。
言喻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住,手指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所以你用嘴只是觉得洗手麻烦吗?”
“不然呢?”灵犀慢条斯理地开始用嘴剥第二只虾,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陈姨家做的小龙虾是精心挑选过的,只只壮硕肥美,几乎是小姑娘的嘴大小的两倍。所以小姑娘在用嘴剥虾的时候看起来格外费力。嘴唇嘟着,一边的腮帮子鼓着,有一些滑稽。
言喻收了声音,浅笑着看着灵犀,怎么说,其实小姑娘并不好笑,反而特别可爱,但他刚刚就是没有忍住。言喻戴上剥小龙虾的塑料手套,修长的手指被薄薄的一层塑料包裹住,在灵犀眼里显得极为不配。而下一刻,这双理应细细呵护,发挥高级功能的手,拿起了一只裹满红油的小龙虾。
分解剥壳,言喻做得一丝不苟。灵犀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连剥小龙虾也显得这么与众不同,就是有一种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仙尊再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巴人,言喻是阳春。
剥好了虾,一只红白相间的虾肉沾了点盘里的调料,最后放进了灵犀的碟子里。灵犀抬头看向正准备剥第二只虾的言喻,出乎意料。
“我不喜欢麻辣小龙虾,”言喻一边解释,一边不停动作。
是的,小徒弟一向偏好清淡些的吃食,不像她,喜欢味道重一些的。灵犀心安理得地吃掉言喻剥好的虾,然后盛了一小碗豆腐鱼头汤:“那你喝汤吧,我专门给你点的。”
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只不过没想到言喻连尝都不尝一下。小姑娘把汤碗推向言喻,眼里带笑,又甜又糯。
言喻把第二只虾放进小姑娘碟子里,然后喝了一口汤。其实他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吃,给小姑娘剥虾最主要的原因是怕灵犀要是再用嘴的话,要是不小心被划伤了怎么办?虾壳那么利,小姑娘的口腔那么软……软……嗯……头脑风暴突如其来,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言喻的脸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灵犀有些惊讶,光是剥虾都让言喻觉得麻辣难忍吗?于是将言喻碗里的豆腐鱼头汤添满:“你辣到了吗?喝点汤吧。”
言喻顺从地喝完了汤,但还是口干舌燥。灵犀立马又添上一碗。
一人剥虾一人吃,一人添汤一人喝,气氛诡异的和睦。向陈姨陈叔告辞的时候,一人一嘴小龙虾味儿,一人一嘴豆腐鱼头味儿。有点撑,两人慢慢溜着弯朝家走。
到了门口,言喻瞧见小姑娘的头发被夜里的夏风吹得有些杂乱,于是低头,准备帮忙理一下。而此时正准备道别的灵犀下意识抬头朝言喻看去,两相动作,双唇恰恰好贴在了一起。
软的。言喻刹那间想起了自己的头脑风暴,真软。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言喻伸舌舔了一下,小龙虾味儿的,还带着小姑娘的香软。
灵犀还没有从亲密的接触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唇上突然一热,然后就是豆腐鱼头的味道,香醇、浓郁。
“豆腐鱼头汤的味道还挺好的。”小姑娘无意识喃喃,话都说出了口,才感到一阵害羞,面上的温度骤然上升。
刚刚仙尊在说些什么蠢话!
言喻显然是没想到灵犀的反应,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
“你干嘛笑啊!”好了,小姑娘今晚第二次恼羞成怒了。
言喻止住了笑,暧昧的氛围烟消云散,然后是温暖和柔软,像是两人是同行已久的伴侣,吵闹埋怨都是美好。
男子一把将灵犀紧紧抱入了怀中,贴着小姑娘温度还没降下来的耳垂低声了句晚安,然后放开,注视着小姑娘转身进了自己家门。
一直到小姑娘的身影完全消失,那一双浅茶色眸子里的情绪才全部流泻出来,毫无保留的炽热与渴望。
晚安好梦,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