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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两军交锋

辽阔无际的草原,如同一片碧绿的大海,和煦的微风自草梢拂过,带起一波波轻柔的涟漪,荡来荡去。

苍翠欲滴的嫩绿碧草,好似一个个欢快的小精灵,在漫漫绿海中,尽情的晃动着自己的小脑袋,和微风握手,和太阳打招呼,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草原,是静谧的。即使,有沙沙的青草相互拥抱的摩擦声,也反而更加衬显出这片草原的宁静及祥和。

郭嘉伸出脚,用鞋底在刚刚泛绿的青草梢头掠过,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或许,你们并不知道,这片草原,早已不宁静了吧!又或许,你们知道,只是,你们不在乎,毕竟,再多的纷扰和血腥,最终,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终要归于埃土!”。

转眼半月已过,草原上的草也开始放绿。

郭嘉之前没见过草原,初见这千里绿茵,心中很是喜欢,尤其是当醺柔的微风带着草原泥土特有的清香拂过脸颊之后,就像是母亲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面庞,令人心醉。郭嘉实在不想,让战争的铁蹄践踏这片净土,也不希望腥红的血液沾染这青青草地。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发生,就像历史的巨轮,无论多少人想要阻止其前行,但其依旧滚滚向前,不可抵挡。

可能因为草原的宁静,让郭嘉的内心,也难得的平静下来,让其头脑更加清醒,能够更加清晰的思考。

“半个月了,公子那面应该已经快结束了吧,为什么却还没有消息传来?”。

当初,郭嘉将黄忠、文则、王门、公孙纪分四路派了出去攻击那些还没有做好防备的鲜卑部落,效果极为显著。

早在幽州整理暗灵情报的时候郭嘉便吃惊的发现,悄无声息之间,公孙续已经将暗线埋到了大部分鲜卑部落之中,其中更有几个部落中的暗线还能直接威胁到部落首领的性命,那时候,郭嘉心中便有了对策。

西部鲜卑中,有六个部落之中的暗线能够威胁到首领的性命,其中四个更是十拿九稳,郭嘉通过暗灵联系上了这六个部落之中的暗线,要对方在幽州攻击部落的时候击杀首领,帮助幽州平定这些部落。

四路兵马,最多能够奔袭两次便会失去机会,到时候鲜卑便会有所准备,只能正面交战。而两次便是八个部落,于是郭嘉在选择的时候,便通过路线的优化将这六个部落尽数划入到前两次的目标中。

两次奔袭,郭嘉都将部落中没有暗线,或者是暗线无法发挥作用的硬骨头分给了黄忠,而将另外六个部落分给了文则等三人。黄忠的确没有让郭嘉失望,两次奔袭皆大胜而归,斩首五千余,俘虏三万多人。另外六个部落中,五个部落成功被铲平,只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部落首领被暗杀失败,文则又没有将对方拦截住,放走了三千多骑兵。

八个部落之战,幽州兵以五千战损,斩首一万七千多人,俘虏近八万,战果还算喜人。

如今,拓跋部落的首领拓跋邻一面派遣快马向南匈奴以及和连求助,一面派其子拓跋诘汾,统领其余部落共计五万骑兵奔袭而来,拦截郭嘉,支援其他部落,避免再被郭嘉各个击破。

近八万俘虏,郭嘉将其中不过两万的妇孺驱逐,责令他们自行往幽州迁移,而至于到底去不去,那他就不管了。而剩下的五万多男丁,下到十来岁,上到六七十岁,尽数被郭嘉剥夺武器圈禁起来,等到鲜卑大军攻来的时候,驱赶这些俘虏作为炮灰去打乱鲜卑骑兵的进攻节奏,消耗鲜卑大军的战力。

至于残忍?郭嘉全然不在乎。

“启禀军师,鲜卑大军距离我大营已经不足五十里!”,令兵来报,郭嘉用鞋底去撩拨小草的动作顿时一顿,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传几位将军!”。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快速返回了大营之中。

黄忠等人很快到来,郭嘉也没有多言,直接让几人按照计划行事。

……

青青草原上,不知何时,刮起了微风,将远处原本笔直的狼烟吹得扭曲,碧草地上,也荡起了涟漪,风吹来,带着青草特有的淡淡芳香,沁人心脾。

只是此时,无人有这份闲情雅致,去体会这草原的芬芳。

数万大军摊铺开来,浩浩荡荡,猎猎招展的旌旗,随着微风飘摇,即使,偶尔有大旗扑打在士兵的脸上,士兵也不为所动,目光,只紧紧的盯着远处开始向大营倾斜的狼烟。

有经验的老兵心中清楚,吹歪狼烟的,不是草原上的自然风,而是由无数骑兵奔腾起来之后而形成的冲击波,推歪了狼烟。

近了!众人心中冒出相同的声音,双手,皆不由的紧了紧手中长枪大刀。

咚咚咚,大地有节奏的震动起来,似乎远处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正向这面奔跑。节奏越来越强,战马感受到大地的震动,略有不安的躁动起来,并伴有此起彼伏的低沉嘶鸣声。

突然之间,遥远的青青天际处,出现一道黑线,伴随着越来越剧烈的大地震动,以及逐渐传来的轻微人吼马鸣声,那黑线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逐渐放大,最后,化为一道奔涌的黑色浪潮,在这绿海碧波中,汹涌而来。

黑色的浪潮越来越大,并带着震天裂地的轰鸣声,横推而来。浪潮之中,在阳光映射下,泛起点点磷光,很是耀眼。

军中,不由自主的响起一阵低微的咽口水的声音,所有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努力压制自己的呼吸,握着兵器的手掌,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而在大营外的最前方,那些手无寸铁的鲜卑炮灰已经开始有些骚乱,一些有经验的老兵正不断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争取一会寻找更好的活命机会,最好能够杀上一两个曾经的同胞,这样下次就能够脱离炮灰的命运了。老人们形态各异,有的麻木的站着,有的小心翼翼的将身边的孩子护在身后,有的则是默默流泪,至于是为了即将死亡而流泪,还是为了其他的而流泪,就无人知晓了。孩子们有些害怕,有的颤抖的躲在父亲或者爷爷的背后,有的害怕的放声大哭,仅有极少的个例能够控制住心中的恐惧,默默做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命运的准备。

他们想逃跑,可是看着两侧已经利刃出鞘的骑兵和后方已经箭在弦上的大军,终究是没有提起勇气。两侧是山坡,身后是幽州大营,向前,也许会活下去,但逃跑,必死无疑。

喊杀声更加清晰了,众人也终于看清,这黑色的浪潮,是由无数奔腾的骑兵所组成。此时,大地已经震动的如同欲开裂一般,战马更加不安的乱窜起来,马背上的骑兵,只能努力压制。

见时机差不多了,在清脆的金属摩擦声中,身为主将的黄忠拔出腰间宝剑,向天而指,同时,伴随着嘹亮的高喊,“重盾兵,向前!”。

咚!咚!咚!大地上,传来更加清晰的重物撞击声,一排排重盾兵持着比人还高的盾牌迅速前行,盾牌沉重,为厚重的木头制成,所以需两人合抬,虽然有些简陋,但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的,两个人一人手持一柄环首刀,能攻能守,挺好。

这些简陋的盾牌是郭嘉命令收集那八个部落中的木材制成的,不仅如此,如今大营的帐篷,营外的拒马桩、栅栏、箭楼等都是从那八个部落中收刮而来的,而换来的,就是那八个部落彻底化为了一片废墟。

草原战争本应该是一战而定胜负,但郭嘉偏偏就准备反其道而行,据营而守,拖住鲜卑主力,给公孙续争取时间。

“长枪兵,向前!”,又一排排士兵手持长枪向前,长枪足有四米长,枪刃也近两尺,泛着渗人寒光。长枪兵腰间,皆悬有一柄弯刀,若长枪失守,骑兵近身,则用弯刀迎敌。

两个兵种,共近万人,在营前三百余步位置停下,重盾兵重重将盾牌竖立在地上,一名盾牌兵抽出附在盾牌上的长条方木,将盾牌支住,并紧紧抱住方木,而另外一名盾牌兵,在用身体顶在盾牌上,靠住盾牌。一个盾牌紧贴着一个盾牌,形成一道连绵近千米的盾牌墙,正好连接上两侧山坡。

长枪兵待重盾兵立好盾牌之后,立即跟上,将长枪停靠在盾牌上方,泛着寒光的枪刃,对着鲜卑骑兵来的方向。

这两个兵种,是郭嘉由一万骑兵转化来的,都是曾经的鲜卑降兵。

此时,鲜卑骑兵距离大营已经不足千米,黄忠镇定自若,再次高喊一声,“骑兵准备!”。

剩余的骑兵纷纷窜动起来,交错的分成一排一排,纷纷先挂住长枪环首刀,取出弓箭,继续等候将令。

待黄忠布置好排兵,鲜卑士兵也快要冲进防守范围内。

鲜卑士兵也知晓只有保持机动力,才能发挥出最大战力,所以早早之前便分出了两翼,各两万人,准备从那些鲜卑炮灰的两侧迂回而来,同时也越过一众盾牌兵,然后直奔大营。可惜的是,郭嘉将大营扎在了一处山坳中,两侧皆是山坡,盾牌墙又接连了两侧山坡,这些骑兵无法尽数涌上山坡,最终还是要撞上盾兵。

两侧的一些鲜卑将领似乎看到了这种形势,已经无奈的开始向中间收拢兵力了,毕竟,这样还能将骑兵的冲击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短兵相接,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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