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敬明听后眉头一皱,不快道:“本次受灾的三大行省虽然损失惨重,但它们都是有名的粮仓,怎么会存粮只够十天之用呢?一定是虚报!”
“陛下有所不知,今年天气异常炎热,玉京子河的多条支流已经干涸,由于水分不足,原本应该在九月收割的粮食,到了11月份都还没有成熟,这已经令得三大行省粮食储备捉襟见肘!”
“这次蝗灾一来,眼看快要收割的粮食又颗粒无存,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他们真的不是虚报,情况真的到了危机的程度啊!”赵弘说到最后两句,由于心急而声音骤响了起来!
赵弘这一响不要紧,把他的主管郑立吓了一跳,佘敬明可不是什么虚怀若谷的人,他不冲别人大声,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赵弘冲他如此嚷嚷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赵弘这个人虽然脾气有点急,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郑立不希望他有事,于是郑立赶紧站起来骂赵弘道:“你跟谁在说话呢!嚷嚷什么呢!”说完他又转头对佘敬明道,“皇上请恕罪,赵司长也是一时心急!并非对皇上有所不敬!”
令郑立意外的是,佘敬明并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手道了声无妨,甚至还赞道:“赵司长仗义执言,何罪之有!蓝祺,你算算,如果我们去万事达城采购三大行省一个月的粮食,需要多少资金?”
财务总长蓝祺站了起来,面露难色道:“皇上,这个不好办啊!根据我今早得到的消息,万事达城所有与我国有贸易关系的米行,一律将米价上调了百分之四十……”
佘敬明听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来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这是在坐地起价啊!他妈的,他们这样做与强盗有什么区别?”
蓝祺苦着脸道:“陛下,商人重利,可不会讲什么道义,不单是我们,同样受灾的玄龟帝国也被这些无良奸商狠狠的敲了一笔,不过他们比我们好一点,毕竟他们主要产粮行省都集中在西南面,北方只是他们粮食产业的一小部份。”
佘敬明又站了一会儿,待到自己稍稍平静下后才坐了下来,无奈道:“再贵我们也要买啊!你算算我们要拨出多少资金吧。”
蓝祺向自己身后的外贸司司长低声说了几句,那个司长很快就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些东西交给蓝祺,蓝祺一看,顿时面露难声,站起身来看着佘敬明,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佘敬明本就一肚子火,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责道:“你说话呀!发什么愣呢?”
蓝祺被他吓得腿一软,坐倒在了椅子上,但马上站了起来,带着哭腔道:“陛下……我们……我们钱不够啊!”
“什么!”
这下不止佘敬明,所有与会的人员都将目光盯在了蓝祺的身上,目光中的惊讶表露无疑,除了惊讶外,有的人眼神中已经有了恐惧!
钱不够这三个字,如果放在一个家庭里,那不算是太大的问题,省着点用就可以了,但如果是放在一个国家,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佘敬明双眼紧盯着蓝祺,目露着凶光,一字一顿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国库里连采购三个行省一个月口粮的钱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猛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是干什么吃的,管钱管成这样,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今天要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别想回家了!把你的贱命就交待在这儿吧!”
蓝祺再也顶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陛下,您就算杀了卑职也没用啊!这两年来我们没有从西南三城收到过任何贸易及关税收入,等于贸易口岸从五个变成了三个,再加上岭南,陆川两个口岸又实行减低关税的政策,吸引了大量贸易,令得另外三个口岸的贸易量也是锐减,这就使得我们的关税收入减去了一大半!”
“而我们的支出却没有丝毫减少,在军费支出一项上,还高于往年,我们现在真的是入不敷出啊!还有……还有前段时间郑总长从国库里调用了大量资金,用来兴建慈孝宫……这……这更是雪上加霜啊!”
郑立听到他提到自己,生怕佘敬明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忙反驳道:“蓝祺你什么意思!建慈孝宫可是皇上的命令!”
“我又没说你什么,我只是阐述事实!你心虚什么?”蓝祺本来就和郑立不和,此时又急于将责任推到他身上,自然不能在嘴上认输。
郑立急道:“我有什么心虚的!我一心为皇上办事,兢兢业业,天日可表,哪里像你,堂堂一个财务总长,将国库都给管空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放屁!”蓝祺也急了,“要不是你提出这么一大笔资金,国库至于空虚吗?建一座宫殿需要那么多钱吗?我看你分明是中饱私囊!”
“你才放屁!”郑立的脸涨的通红,正准备大力反驳,这时,只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还伴着佘敬明怒极的嘶吼声:“闭嘴!”
两个看着地上被佘敬明摔得粉碎的杯子,一下子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但不说话不代表就没事了,两人像两只斗鸡似得互相瞪视着。
佘敬明指了指两人,骂道:“你们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堂堂的帝国总长,像两个泼妇似的对骂!你们还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真当我不会杀人吗?”
两人见佘敬明动了真怒,不敢再造次,都低下了头,佘敬明再次压下火气,冷冷地道:“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听到你们狗咬狗,我现在需要的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谁再多一句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他,蓝祺,你先说,你有什么办法?”
“陛下,微臣有个建议,目前我们要采购足够的粮食,需要五百万金币,只要郑总长从建慈孝宫的预算里提五百万出来先应急,就能让三大行省挺过这一劫!”蓝祺倒不是非要咬着郑立不放,只是这真的是他现阶段能想到最好的应急办法了。
“原则上我不反对蓝总长的建议。”郑立这话一出口,整个会场所有人无比诧异!
要知道,郑立和蓝祺的矛盾由来已久,所有的总长平时都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人互掐,感觉上面,他们两人基本上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这次郑立忽然说出同意蓝祺的话,实在是大违常理。
连佘敬明,都感到意外之极,看着郑立,等着他下面的话,“所以我希望皇上同意将慈孝宫完工的期限押后,将钱拿出来先应对天灾。”
原来如此,还以为他真的转性了呢!
在场所有的总长都恍然大悟,郑立这招是以退为进啊!他们每个总长都很清楚,佘敬明对慈孝宫是多么重视,容不得半点差错的。
果然,郑立的话音刚落,佘敬明就毫不犹豫地道:“不行!慈孝宫建设有关国体,决不能有差迟,必须在限期内完工!”
“可是陛下……”蓝祺急了,想要再争取一下,但被佘敬明无情的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钱的事你去想办法,三天内给我答复,总之不能对慈孝宫的工程有任何影响!”
蓝祺无奈,苦着一张脸,张开嘴,却说不出“是”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