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3日星期六除夕大雪
每年安家都会邀请苏家一块儿过年,两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热热闹闹的,其乐融融。
北京的雪下得特别的大,飞扬的雪花,似挂起的天幕雪帘。
苏苏在阳台上抱着电暖宝,看着纷飞的雪,不禁感叹,“今年跨年的日期撞了13和14,多难得啊,但是你又不在。”每年过年的时候,是她最想念苏烈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是有人陪伴着,可苏烈呢?有人陪在他的身边吗?他吃饺子了吗?配腊八蒜了吗?她最害怕的是他会感到孤单。
苏烈很自责,苏苏也是。她责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打搅在学习的人呢?如果她乖乖听话,等苏烈做完作业了再同他玩耍,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明明是她自作自受,凭什么就让苏烈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听邻居说模子没变,一眼就能认出,就是成熟了不少,棱角越发分明了些,五官更凌冽了些。如此说来,他现在应该长得很帅,小时候好多小女孩儿都爱跟他玩,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小时候,苏烈是个小霸王,他说往东,苏苏、安哲宇、安柯桥三个小鬼就不敢往西,个个儿都相当崇拜小霸王,尤其是安柯桥,比苏苏这个妹妹还听他的话。
说起来,苏苏对小霸王的崇拜是盲目的,毕竟是自己的哥哥,能不崇拜吗?安柯桥对小霸王的崇拜却是想当理智的。她小时候有一回被班里人欺负了,躲在乒乓台下哭得可怜兮兮地,正好被小霸王给看见了,他将她拉出来,帮她擦干净了眼泪,二话不说地就将她拉着回了教室,他昂首挺胸地往那讲台上一站,威胁一群小鬼:“以后谁再敢欺负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还举了举拳头。
小霸王毕竟大了安柯桥四岁,小鬼们忌惮高年级的同学实属正常,所以自那以后,果真是没人再敢欺负安柯桥了,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更崇拜小霸王了。不仅如此,她还学会了主动上贡,有好吃的给小霸王留着,有好玩的让小霸王先玩,那时候,两家人还以为她喜欢小霸王呢,都觉得两家十分有缘,肥水不流外人田,四个孩子刚好凑成了两对儿。
可好景不长,小霸王炸光了安家小池塘的金鱼,安柯桥哭了得有一个星期,都说了她的喜欢是理智的,自那以后,她再也不喜欢小霸王了,见面要么不打招呼,要么远远看见就绕道走,两家人一起吃饭也坐得离他远远地。小霸王当然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得罪了一位小祖宗,再也没人主动给他上贡了不说,屁股还被打开了花,家里人再也没给他买过小炮仗。
小霸王虽然调皮,但是嘴巴相当甜,小小年纪就能说会道,犯的错不少,凭借一张能言善辩的小嘴躲过了不知道多少顿打。
他会一口一声“爸爸妈妈”叫得安扬白珊珊笑得咧开了嘴,每年都会讨到比苏苏更多的压岁钱。他可不像苏苏一样抠门,将每年的压岁钱都给存起来,他自小就懂得及时行乐的道理,也明白存钱是发不了家致不了富的,所以每年的压岁钱他都会用来给家人买礼物,变着花样地送,还回回都是各自喜欢的礼物,小小年纪便懂得了投其所好。
家里是禁止玩儿童滑板车的,空间太小,保不齐磕磕碰碰,小霸王偏偏不听话,非要在家玩,一不小心就打碎了花瓶,他主动跟吕一认错,双手背于后背,低着头语气诚恳,“我错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乱花钱了,把零花钱都攒起来,攒够了钱我给家里重新买一个。”这样一说,不仅避免了挨打,零花钱也没被减少。
小霸王和苏苏在家嬉笑打闹,玩耍间奔跑时撞到了端着菜的吕一,盘子没碎,菜却洒了一地,还不等吕一开口,他又诚心诚意地低着头认错,“妈妈,我错了,你没被烫着吧,我来打扫这里,等会儿我去重新做饭菜,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吧。”苏苏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一对比倒显得她很不懂事了。
小霸王还经常惹得苏苏不开心,她常常生气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玩,任小霸王怎么逗她,她都端着架子不搭理他,这时候他就会变出几颗巧克力来,“我特意给你藏了巧克力,想不想吃?”苏苏那么爱吃甜食,自然就同他和好了。
想起来小时候的事,苏苏倒是觉得苏烈这“小霸王”的称号是徒有虚名的了,难怪“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他的座右铭,对着手底下这群小屁孩儿“伸”得挺多,对着长辈嘛,回回都是“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