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回来啦！”
一个仆役见到沈风立刻大喊。
“风儿回来了？！”
莱国公从内院里走出来，将沈风一把搂住。
“乖孙，可把我吓坏了。”
被城守军告知消息的那一刻，老国公觉得天都要塌了。
现场只有几个受重伤的地痞，孙子却不知所踪……
这两天京城几乎为之震动。
那几个地痞直接被扔进了京兆府的大狱，生死不知。新一任京兆令连带着半个城守军都被沈家逼的焦头烂额，到处搜寻沈家小公子的下落，几乎要把京城都翻了一遍。
有些人暗暗心惊，自觉窥见了沈家这座巨大冰山的一角。
莱国公说道：“风儿啊，你这次把爷爷吓坏了。我给你找了两个护卫，你以后出去必须要有他们跟着。”
他一招手，从外面进来两人。
这两人皆是一身青衫，头上挽着发髻，腰间佩一口鱼皮鞘的长剑。
他们同时躬身拱手道：
“见过公子！”
莱国公说道：“这两人是我沈家培养的六品高手，以后他们就跟着你了。”
六品？高手？
沈风没大听懂这个名词，但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谢谢爷爷了。”
这护卫倒也应该有两个，上次去蓝县就遇到了杀手，到现在也没敢说出来；这次又在京城碰上了地痞。
我仿佛感觉到这世界深深的恶意……
“对了，”莱国公仿佛想起来什么事情，又道：“前天有锦衣司的人来找你，让我打发走了，不过你好歹还是在锦衣司供职，这几天有空便去瞧瞧吧。”
“您有所不知啊，”沈风苦笑，“长公主说我已经不是锦衣司千户了。”
莱国公说道：“是啊，她说的不错。你是……你怎么又和那长公主走一块去了？孙儿啊，你莫非是真的……”
老爷子探究的眼神在沈风脸上扫来扫去，他叹息道：“风儿，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便去求陛下赐婚……”
“不是您想的那样。”沈风脸都黑了。
“好好好，说正事。”
“陛下的确把你锦衣司的职务变了，改成百户了。先别发牢骚，这是好事。”莱国公说道。
沈风奇道：“您当初可是花了不少代价才帮我弄到这个千户的，您就不心疼呐？”
莱国公拍了拍沈风的脑袋：“爷爷给你弄的千户只是个有锦衣司刻印的牌子，中看不中用。而陛下亲自赐给你的这个锦衣司百户，却是个实权职位。咦，风儿，你脸怎么抽了？”
沈风伸出手揉脑袋：“头还疼……”
……
沈风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这两个新护卫又一抱拳头。
“段更。”
“段章。”
“呦，你们是兄弟？”
“是。”
两人异口同声，语气声音也是没多大差别。
“问你们个事儿。”
“但凭公子发问。”
瞧瞧，这乖巧的态度。
沈风很满意，又问道：“我爷爷刚才说的六品高手是什么意思？”
段更说道：“这是禅山会规定的，他们规定天下习武者根据自身实力高低共分为九品，九品最末，一品最强。”
“禅山会又是什么？”
段更摇头道：“禅山会是这天底下最神秘、最强大的势力。”
“呵，难道比咱们楚国还强吗？”沈风笑道。
段更看了这新主子一眼：“公子，纵大楚倾尽全国之力，出动几十万大军，也伤不了禅山会半分根基。而禅山会只需派出几个身份低贱的亡命之徒，就能让王侯将相血溅五步。”
“虽说如此，但禅山会从未参与过天下纷争和江湖争霸。禅山会最喜欢的，反而是各种武功和高手。”
“这话又怎么讲？”
“几十年前，有人在我楚国皇宫中盗走了一本秘籍，江湖传闻此人把秘籍与禅山会换了五万两黄金。”
“禅山会还喜欢记录天下高手之间的对决，并根据各人的水准分出天、地、玄、黄四个大榜，当今的天字榜第一，据说就是禅山会的成员。”
沈风惊道：“这么厉害啊？那你们能排到哪？”
段更苦笑道：“小人兄弟两个大概能在玄字榜末尾挂个名。”
沈风心里略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京城里有权有势的沈家，能招到几个天字榜高手。
算了算了，他现在好歹也是个满配的纨绔子弟了。
你问什么叫满配纨绔？
帮闲美人大宅院，样样我有。
百两千两随便花，爷不差钱。
嘶，说到美人，沈风想起来了沈安逸。
回来倒是忘了去安慰她了。
“段更啊。”
“在。”
“去帮我买两册话本，要最新的。”
段更眼睛眨巴眨巴，点头离开了。
沈风的头又隐隐约约疼起来，他扶着头说：“段章啊。”
“在。”
“你们哥俩打那些地痞流氓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
“那就好。”
……
三月初至，京城又平添几分春意。
京城百姓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但楚国朝堂上，却掀起了巨大波澜。
短短两天内，御史台里几乎一半的官员都在写折子弹劾一个人。
龙骧将军，沈安。
从一开始指责沈安贪功冒进，到后来大骂沈安吞没军粮。
楚皇不得不派钦差去召回沈安。
就这一个简单的调令，北疆险些爆发兵变。
沈安坐镇北疆数十年，乃是楚国难得的名将，在楚国北疆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他制止了躁动的部下们，黯然离开了北疆。
不仅是为了部下和自己着想，他也是为了能尽快解决这件事——粮草失踪。
据两个郡守反映，他们都是收到了龙骧将军的紧急军令，征调了数十万石粮草运往前线，但沈安知道这件事后却一脸茫然，因为他压根没给这两郡发过军令。
数十万石粮草不翼而飞。
沈安坐在马车里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没有这次案件牵连，楚皇也迟早要把他替换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几天后，丞相带着数百官吏出京城十里相迎沈安。
楚皇接见沈安时语气温和，多次安慰保证，只不过，为了顺从大臣们的意见，他“暂时”撤了沈安的龙骧将军一职。
终于出了宫，早有沈家人在外等候迎接。
站在阔别数十年的沈府前，沈安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