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定是想嫩死我!”秦笑之恨恨道。
他已经在这片充满迷雾的沼泽里转悠了两个时辰,眼看天色渐暗,雾气变得愈发浓郁,整个沼泽的气氛变得逐渐诡异起来,原本稀稀拉拉的虫鸣声突然大噪,吵得人心烦。
最倒霉的是……秦笑之发现自己迷路了……
在沼泽里迷路,可不是一件好事,沼泽里毒虫异兽不少,大多在夜间活动,就算不算这些,万一陷进泥沼中,那也是神佛难救,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浓烈的雾气……暂时看起来没毒。
还没等秦笑之来得及庆幸,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从秦笑之的后领中爬出一只拇指细的黄纹蜘蛛,如果秦笑之还清醒着,看到此蛛必定会吓得魂飞魄散,这种小蜘蛛毒性异常剧烈,体积又小,防不胜防,此时秦笑之的皮肤从后颈被咬处开始变得漆黑,以极为缓慢并且坚定的速度开始向全身蔓延……
一夜过去,奇迹并没有出现,秦笑之的身体已经全身漆黑,与身边的泥土不分彼此,身体各处开始龟裂,流出来的也不是鲜血,而是黄黑色的粘稠液体,直到第一缕阳光穿透雾气,秦笑之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秦笑之,卒。
秦笑之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朦胧迷雾,恨恨地把手中的村长指路狠狠摔在地上,仰天大喝:“天啊!这里怎么会有一片沼泽啊!村长一定是想嫩死我!”
咆哮声未落,眼前沼泽的泥沼中突然咕噜咕噜地翻起了气泡,霎时间犹如山崩地裂一般,连地面都开始震动,不消片刻,一颗硕大的蛇头从泥沼中钻出,这条蛇巨大无比,只钻出了一个脑袋,便占据了秦笑之一半的视线,下半身大部分还在泥沼之中,此时瞪着足有牛犊大小的蛇眸,阴森森地看着秦笑之。
咕噜~秦笑之艰难地咽了口水,想要转身就跑,可是下盘瑟瑟发抖,感觉提不起一丝力气。
听说活的越久的动物越是通灵,这么大个头的沼蟒,想必已经成精了吧,兴许听得懂人话,想到此处,秦笑之努力鼓起笑脸,结结巴巴道:“这……这位蟒兄。”话未说完,眼前蓦然一黑。
巨大沼蟒满意地吐了吐芯子,重新钻回了沼泽之中。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雾气渐浓,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这次是消化的声音~
直到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也没有看到奇迹发生,秦笑之,卒。
站在原地的秦笑之,看着眼前的一片迷雾,恨恨讲手中的村长指路摔在地上,喝到:“天啊!这里怎么又有一片沼泽啊!咦?我为何要说一个又字?不管了,一定是村长想嫩死我。”
秦笑之觉得很明显是村长那个老糊涂指错了路,所以决定原路返回。反正出来也没几天,大不了回村里再补给一波。回头路大多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歪脖子树,看看时间也快过傍晚,夜晚赶路,在野外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秦笑之寻思着应该找个地方生火扎营。未等秦笑之决定好,远方忽然传出一声狼嚎,将秦笑之吓了一跳!
秦笑之赶紧循着狼嚎声看去,只看到十几个黑乎乎的黑点,像影子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过来!
“该死!这地方怎么会有森狼!”秦笑之张望一圈,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绝望,此地草木稀疏,与平原无异,在这么开阔的地形,根本跑不赢森狼,怕是没跑几步,便会被直接扑倒,身边的歪脖子树一个个枝干纤细,高度也不超过二米,想要上树躲避也不够现实。
这可如何是好,秦笑之内心焦急,眼看前方黑影越来越近,已经渐渐可以见到狼的轮廓,秦笑之赶紧打开包裹,寻找能够防身的东西,该死的,要是当时带着那副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宝甲就好了!秦笑之顿感懊悔。
哪怕带点防身武器也好啊!眼看森狼越来越近,脚底已经能够感受到狼群奔跑时带来的震颤,匆忙之中秦笑之突然摸到一根棍状物,也不看是什么,抽出来直接朝着奔到近前扑过来的一只森狼一挥,“咚”地一声,正中狼头,森狼被砸的头偏了一下,从秦笑之身边斜扑了出去,狼爪撕破了秦笑之几缕衣服,却是没有造成伤害。
好险啊,秦笑之这才看清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居然是一根用来击鼓的鼓槌。
狗蛋的二姑丈!我谢谢你!秦笑之泪目。
话说我不是清了一遍背包么,居然没把这鼓槌清理出去,难不成连鼓身也在我包里?
很是奇怪,性命攸关之际,秦笑之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此时群狼也跑到近前,却是没有第一时间飞扑上来,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秦笑之,嘴角流着哈喇子,仿佛在找哪里下口会比较美味。
之前扑到身后的森狼可能性子比较急,又一次调整好姿势率先飞扑过来,秦笑之情急之下直接从包裹里掏出一物,朝着森狼扔去,此物正中森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咚!”然后倒卷回来,秦笑之顺手接过,居然真是那面大皮鼓,鼓声一时惊到了狼群,所有的森狼都向后退了一步,视线也从一直盯着秦笑之变成了盯着秦笑之手里的大鼓。
艾玛!居然有效!秦笑之大喜。
二话不说,抡起袖子拿起鼓槌,秦笑之狠狠敲了下去,嘴里同时大喝:“给你们这群孽畜加个霸福吧!奥利给!”
“破~”地一声,鼓槌狠狠击破了鼓面,陷进了鼓身中。秦笑之的笑容凝固了。
狼群飞扑而至。
狗蛋的二姑丈你大爷的!这是秦笑之的最后一个念头。
由于场面令人极度不适,所以接下来的描述被和谐了。
我们只知道,秦笑之,卒,不过这次好像坚持的久了一些。呵呵。
就这样,仿佛时间定格在秦笑之看到沼泽的那一刻,秦笑之一遍又一遍地死在这片沼泽周围,又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活了回来。但是事实上,秦笑之站在沼泽边缘,根本没有任何移动,此时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完全就是一个死人,沼泽中的雾气随着秦笑之的呼吸,不停钻入他的体内,又不停地排出体外。
如果仔细看向周围的歪脖子树,就会发现这哪是什么歪脖子树,都是一个个诡异扭曲的人型,奇形怪状的分散在沼泽周围。每过几米便有一棵,这些干尸般的人型仿佛还活着一般,也像秦笑之一样吞吐着雾气,很是诡异,如果秦笑之再不清醒过来,怕是很快就会变得和周围的人型一般,成为一颗扭曲的歪脖子树。(我是不是把歪脖子树当成了一个品种?捂脸)
如此这般又过去七日,此时的秦笑之看起来整个人缩水了一圈,就差皮包骨头,而身上的皮肤,渐渐向青黑色转变,而且越来越硬,就像是一层树皮,如果没有意外,秦笑之决计活不过这第七日。而秦笑之的意识,依旧沉浸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幻境之中。
直到正午时分,意外竟真的发生了,原本当空的烈日突然消失,似被遮挡,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狗食月景象,沼泽中所有的歪脖子树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疯狂地向外喷吐出浓烈的雾气,不消片刻,沼泽中的雾气竟比夜晚还要浓烈三分。
与此同时,这片广茂的沼泽深处,突然爆发出一片刺目的金光,将天狗食月引来的一片漆黑重新照亮,一道金色的光影缓缓升空,似乎想要离开此地。就在此刻,沼泽中的雾气也被这金光引动,如一片旋涡旋转翻腾,以金光为中心,疯狂地聚集过去,缓缓升空的金光被这无穷雾气一压,竟不再升高,反而开始缓缓坠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中被遮挡的太阳重新勾勒出轮廓,只需再过片刻,这天狗食月便会过去,而沼泽中心的金光,也渐渐被无穷雾气包裹,压制,眼看就要消失不见,却在此时,忽然天光大亮,原来是天狗食月已过,烈阳重现。一缕阳光刺入迷雾之中,与迷雾中的金光互相辉映,令迷雾淡薄几分,可却为时已晚,金光只是重新闪烁片刻,便再也无声无息。
金光消散,越来越多的阳光刺入迷雾之中,这片迷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尖叫嘶吼翻腾着,以极快的速度散开,不消片刻便重新回到众多歪脖子树中,而这些迷雾所不知道的是,一缕极其细小暗淡的金丝混在迷雾中一起向外扩散,在经过秦笑之之时,仿佛感受到那微弱的生气,便径直从秦笑之的额头中没入,眨眼间消散不见。
遥远的极西之地,在那无穷无尽的西海尽头,一片残破的陆地,白骨,废墟,枯树,干涸的河床,无处不在的黑色罡风吹鼓在大陆的每一处角落,飞沙走石之间,连天空都陷入永远的阴霾,这是一处荒芜之地,也是一片绝望之地。
在这片绝望大陆的天空中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天地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这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残暴和血腥。此时这双眼睛遥遥望向了九州大陆。
“老祖,可是封印出了问题?”眼眸下方的一片深谷中传来声音。
血色眼眸微微眯起,望向下方,嘶哑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可能是本尊的错觉,但是心血来潮之下必有变故,通知里面的人,去看一下封印。”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