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音入耳,魔音灌体,厄属认真聆听,仔细参悟,其中真意吸引了厄属所有心神。
“磨与魔同,魔与磨共,磨生魔涨,魔生磨常。
“腾挪强弱,变化迁徙,斡旋争端,把握戈戟。
——
“释厄洪荒,此消彼长,戕伏高上,强去弱昌。”
“释厄——
“释厄——
“释厄——”
这些交杂魔音,最终化为二字刻在厄属心间。
罗睺收回灭世磨,走到厄属身边:“灭世磨中有厄遇,得知必定超圣贤。
“厄属,你我师徒授受,情同父子,不是真亲,却似真亲。若厄属能伏以乖顺,吾罗睺必待以真亲近。”
言罢,罗睺看向厄属,见得厄属怒气已消大半,心中已有意动,于是又作规劝:“厄属如今位列东西两仪,当静坐修持,以作教化准备。
“我知你心中担忧,可有两仪气象傍身,又有教化造化之功护持,即便洪荒变故,厄属亦当无虞。
“而上帝出世乃是洪荒天地,有仪有态,无仪无态,有两仪之位虽可让上帝天生有仪态,可即便无仪,上帝出世也并无太大不妥。
“莹道真天生污秽之能,言语亦是如此,厄属切莫听信其蛊惑,否则必被污秽心灵,蒙蔽理智。”
厄属微微点头示意,看向灭世磨的目光炙热灼灼。
与三十机缘真宝不同,罗睺手中的灭世磨和鸿钧手中的造化玉碟似乎更具真意,虽不明其来由出处,但从其出世更早于三十机缘真宝这一点,便足以窥见其中不凡。
一如刚才灭世磨与罗睺齐唱魔音,其中蕴藏真意虽依旧晦涩,可显露更加直白浅显,比之破灭鞭和造化瓶上的真意更容易参悟。
在初见灭世磨时,厄属便对此真宝生出了贪念,否则也不会在初遇时就莽撞地去进行触碰。
如今罗睺与灭世磨齐唱,虽有安抚补偿厄属的意思,可其中透露出的真意却做不得假。
“静坐修持,悉心参悟,待到三才完结时,圆满果位教化。”
罗睺走到厄属身边,拍了拍厄属肩膀,而后拉着厄属席地就坐,其后罗睺便微闭双目,手中掐诀。
厄属见此,也作假寐沉思,一边回味先前的魔音真意,一边留意罗睺的言行举止。
师徒二者这一坐便是三五月过去,在此期间,皆是不动不言,仿若化为了顽石。
这一日一声凄厉龙啸传入了不周山中,厄属听闻,下意识的侧耳倾听,却听得龙啸之后,有嚎啕哭喊随即传来。
“我不是真凶,不是真凶,不是我,不是我!
“同为手足,为何你等都不信我,还要对我如此逼迫。”
愤怒哭声中夹杂着绝望低吼,厄属下意识地便是一动,欲要起身观望,然则起身之际视线余光瞥到了坐在一旁的罗睺,于是又赶忙坐下。
“想看就去看吧。”罗睺如是开口。
厄属点了点头,起身后,手足并用朝山顶跑去,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厄属举目而眺,就在不周山脚,腋采正与三位龙族才子对峙。
三位龙族才子联袂站立,呈三才势拦阻在不周山前,一个个皆是目色凶恶,不断对腋采进行言行恐吓。
而站于对面的腋采则是在不停地哭号着,埋头朝不周山的方向猛冲,可因为前方三位龙子阻拦,他的每次冲击都会被拦截下来,而后被远远丢开。
又一次被丢开后,腋采似乎失去了所有希望,坐在地上,捶打地面,哭喊哀求: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不周山,我没有杀害七窍玲珑,我只是想从真灵那里求得一个真相,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哭喊落到三位龙子耳中,却并没有激起三位龙子的任何怜悯,三位龙子看向他的目光一如先前那般,充满了仇恨、排斥、以及冷漠。
“腋采,赶紧走吧,否则别怪我们不顾手足情谊,将你就地击杀。”
蒲牢声如洪钟,暴喝之下,即便隔得老远,厄属都听得是耳中嗡嗡作响,就更别提被蒲牢所针对的腋采了。
在蒲牢的喝声下,腋采只觉头昏眼花,全身绵软,可即便如此,腋采依旧没有放弃寻求真相的执念,挣扎着身子不断朝不周山爬行。
一次次被丢开,而后一次次又再度不断靠拢,几次三番后,霸下似乎被腋采激起了火气,一声怒喝后招来高山重重地镇压在了腋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