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的睚眦,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就过来打一架。”火凤飞舞着追在睚眦身后高喊。
大风也迅速地追上跑得最慢的霸下驱风将其笼罩,而后一爪子盖到了他的头顶,霸下吃痛,四足往地上一踏,顿时一座高山拔地而起。
霸下双爪抱山,而后抬山便朝着大风打去,这一击力道刚猛,其势迅疾,然而大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即便霸下出手迅速,依旧还是被大风轻易躲闪开来。
霸下见状,连忙喊道:“负屃助我。”
负屃带着一众龙子已经抵达了踏无居前方,听闻霸下求助连忙回头,却只见得霸下正挥舞巨山追着大风不断袭打,将随后跟来的一众凤凰才子也吓得四处飞散。
负屃见状,冲身旁的一众龙子嘱咐:“霸下无虞,你们赶紧前去踏无。”其后,他又遥遥朝霸下喊话:“霸下,我们先行一步,你用大山把他们拦住。”
高喊过后,负屃用尾巴拽着野鸡,快步追上了前面的其他龙子。
一众龙子入得踏无居,顿时四周景象变换,原本亭台烟消云散,长廊流水亦是再无任何踪迹,映入眼帘的是幽暗一片。
“负屃——负屃——”幽深的黑暗让幼小的野鸡生出了强烈的恐惧,不由便开口呼喊负屃的名字。
然则在他张口喊话的那一瞬,一股更大的恐惧袭上了心头——他不仅仅是没有得到负屃的回应,甚至连自己喊话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野鸡虽被强入才子之列,可比之其他才子终究不如,与凡俗为伍的他不仅仅是沾染了秽俗之气,更重要的是无法得到非凡的教化。
其他才子遑论龙凤还是麒麟,在其孕育前后皆有真亲言传教化,这些教化虽远不及真言和两仪之语,可毕竟也是一种根本和底蕴上的积累。
一如现在,野鸡遭遇到踏无居的诡异顿时就慌乱了心神,失去理智,整个身子都被恐惧所支配,几乎难以动弹。
厄属在麒麟子和龙子进入踏无居的时候也进入了踏无居内,一入其中顿时就发现了周遭不同,他本与家犬一道,然则在进入踏无居后,整个天地间仿若便只剩下了他唯一一个生灵。
不仅如此,除却依稀视力外,听闻能力、演算能力,以及对四周的感知也一同消失不见,也就是说除了微弱的视力外,再无任何其他可以用作探查的手段,甚至于他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破灭鞭和造化瓶也失去了感知,尤其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整个天地之间仿若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复存在。
靠着短浅的目光,厄属于行走间打量四周模样,入目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似乎再无其他东西。
也不知行了多久,厄属忽地眼皮一跳,心中出现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悸动。
真意!
厄属从踏无居中看到了真意,隐于黑暗之中,藏于幽暗之处,极其细微却又格外明显,介于有无之间,无法言说,奇妙异常。
真意本虚感,只能通过感知明悟其存在,然而此刻在踏无居中厄属竟用肉眼看到了这种虚幻的存在,没有通过任何载体,就这般直白地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他天生破灭造化之力,可破万法万物,不被任何劫难灭杀,不被囚禁封印,有此天生奇异更不会虚妄所迷惑,是以即便用肉眼看到真意实属骇然又觉不可思议,他依旧坚信眼见为实。
厄属闭眼,想要记住这瞬间的玄妙,可就在这刹那,一切忽然都尽归于无,以至于让他忘记了刚才发生的玄妙一瞬。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间的一丝悸动让他生出了疑惑,而随着这丝悸动的不断平复和消弭,一切感知尽数回归。
黑暗不再,一切都变得清晰而又明显,他看到了四周虚幻的亭台山石,长廊流水,听到了流水潺潺的轻吟,也看到与亭台山石间种植的草木花叶,听到了树叶摩挲的沙沙声,更是嗅到了草木的生机,也感知到了微风轻抚。
厄属抬手,拨弄树木和亭台,探查其中虚实,触摸之后,开始歪头思索。
几经探查后,厄属发现林木亭台等事物既实又虚,介于虚实之间,当认为其真实存在的时候,那么一切都是实物,而他认为其乃是虚幻的时候,那么一切又如所想变成了虚幻。
事物为洪荒根本,虚实相合为大道真意,如此踏无居俨然便是有真意蕴藏其中。
由实化虚,虚实变换,无中可生有,有中可化无。厄属静静地体悟踏无居中的那一缕真意,虚幻和真实的场景不断在眼前变换,亭台、流水、草木互相穿插,于他的目光之中,这些东西正在逐渐融为一体。
踏无,踏无,也许在厄属曾经福至心灵道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尊出于他手的折叶便已然具备了某种可以得到真意的契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厄属长出了一口气,拨手一抓,虚幻之中立时有家犬由虚化实。厄属提住家犬后颈,却只见得家犬四足挥舞,龇牙咧嘴不断发出凶恶咆哮。
将家犬从踏无居的虚幻之中拽出丢到身旁后,厄属也不作多语,开始静静地打量着进入踏无居中的百族生灵和一众才子。
百族生灵当先入得其中,生而凡俗的他们一入踏无立马就化为了虚幻,沉溺之中,无法自拔。
可能用化为虚幻来形容并不贴切,更准确的说是消失,由实化虚,从有化无,百族生灵自进入踏无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了。
而负屃和金凤等一众才子也不比百族生灵好到哪里,虽然才子生而脱俗,可终究积累有限,面对真灵施加的手段,可谓是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