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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泉的委托

夜晚,虬髯客府邸中,李靖卧房。

李靖摆弄着他的手机,解锁了‘队伍’界面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第三个应用程序,图像是一个带着头盔的士兵。可李靖点开那个界面,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此外,「盘古锦囊」也以应用程序的方式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强化装备可以直接在手机上操作。二阶的天地双星到三阶的天地双星,除了需要500爱心值之外,还需要一颗红宝石。可是界面上并没有说明爱心值和红宝石的获取途径。

‘星盘的预示’出现之后,虬髯客显得兴致颇高,而李靖以为不过是顽笑小事,并不当真。不过想来李世民是个多心的,为避免无事生非,李靖便嘱咐虬髯客不可将此事声张出去。虬髯客满口答应了,李靖此刻在房中闲坐,无端又想起这桩事来,当下只觉得手心燥热,身上烦闷。

室内烛头倏地一暗,窗前闪过一个阴影。李靖立刻察觉,扬声问道,“谁在外面”?

指头从外面捅破了窗户纸,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贤弟,不要高声叫嚷惊动了他人,是我”。

李靖心下大为诧异,顺着那个捅破的窗户眼往外看,在看清外面的人脸后仍不免吃了一惊,“黄泉”?

李世民笑吟吟地点头,李靖拔掉门栓,给李世民开了门,古怪地笑道,“你不是在家里养病?这会儿怎么又鬼鬼祟祟地跑到这边”。

李世民大大方方地捡了张凳子坐下,“还是少些人知道比较好”。

“这里可是虬髯客的宅院……”李靖话说到一半,突然发觉李世民似乎话里有话,便收住话茬,静静地等他开口。

李世民从袖口中掏出一件女式的手帕交给李靖,清淡的甜水香气味似远似近,李靖不消看,便知道是月圆夜那张来源诡谲的地图,按住李世民的手说道,“这个地图不是红拂……”

“你的那份地图还在吗?拿出来给我瞧瞧”。

“噢”,李靖在口袋中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他的那份,交给李世民。李世民把两只手绢在桌子上铺开,比对了片刻,脸上越发严寒了起来,指着上面的一处对李靖说,“你看这个”。

李靖这才发现李世民手中的那份地图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李世民的地图上只有西侧一条暗道。

“这张地图出现在我手上的意义绝非偶然,即使当晚鬼杵没有在开宴前引我去西边,如若我在宴会中落单,凭借这张地图,我也会进入祭坛”。

李靖突然觉得头有千斤重,许多线头纠缠在一起,仿佛立刻便要拨云见雾,霎那间却又忽然没有了头绪,只能下意识地抓着李世民的话头问道,“为什么说鬼杵是在引你,难道”?

“是的。我父亲和大哥不在西边,他们就埋伏在宴厅前的回廊两侧,当夜火烧宴厅就是我父亲设计的,如果当时我再往前走几步,就能发现他们”。

李靖回想起当夜在越王府的所见所闻,确实宴席中另有一股乱兵杀入,使得作战计划全部被扰乱,只是未曾料想到这股乱兵竟会是李渊父子。想来也奇怪,李家父子如何做到进别人府中如同逛自家园子,不但隐蔽起来,并且还瞒过了守卫……李靖想到这里蓦然一惊,“难道是有人故意让你爹埋伏在那里的”?

“我父亲在月圆前夕收到密函,密函中称杨素欲借月圆夜流言趁机铲除李家,但府内守卫空虚,正可反其道而行之,信末附越王府地图一份。我爹得信后先派影卫打探,发现信上所言大多为真之后便不疑有他,也不等我回京商议,就先发制人,带领全部影卫前往越王府袭击杨素。”

李世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夜我父亲火烧宴厅之后便遭四面围剿。府上影卫几乎全军覆没,我父亲与大哥被乱军围困,幸亏我舅哥无忌和一个叫尉迟恭的武术家相救才侥幸逃出命来”。

“大公子并不会武艺,世伯跑去别人家里搞鬼何苦带上那么个累赘,也难怪走不脱”。李靖素来不喜李渊疑神疑鬼,因此话中不觉带了几分奚落,想来李世民毕竟和他是亲父子,一时自悔失言,没想到李世民竟丝毫不以为忤。

“正是因为我父亲对大哥偏爱异常,才会时时将他带在身边。如果密函中形势为真,大哥在我父亲身边必然要比在府中更安全”。

“但越王当夜并未发兵围攻唐国公府,可见密函是计,地图也是计,是谁要这样花功夫害你们父子”?李靖蹙眉苦思,正对上李世民欲说还休的眼神,想起他今夜隐秘行事,又并上种种古怪的行为,不禁脱口而出,“你不会怀疑是我们其中的人害你吧”?

“我虽然也不愿意相信,但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

“那地图也可能是越王自己送出来的”,李靖如实说道,按照杨素当晚的表现,他显然也不是对事情的发生一无所知。

“不会是杨素,若是他,便直接在二门外面动手便好,何苦自己砸了自己宴会的招牌,闹得声名扫地不说,还把人引到自己卧房里,又失了东西又挨一顿打”。

“啊……这样说来也甚有道理”。

“设计之人想要夺九藜壶,想要令杨素声名扫地,又想借杨素的手把我们父子三人悄悄铲除。此人必定参与了我们的计划制定,才能把事情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

李靖闷闷地说,“这样说来,当晚每个人都有嫌疑了。那么究竟谁是贼?你直接说了吧”。

“正是每个人都好似不干净,所以那个干干净净的人反而格外可疑。虽然这件事虬髯客、红拂、鬼杵都免不了些疑惑处,但依我看最可疑的人就是那整件事中超然物外之人。只因势利导、架桥拱火,让人猜也猜不到他身上”。

“你是说修罗”?李靖怔住,浑水打鱼,背后放火,凡事只让别人背锅,自己显得分外高洁,这行事确实有点像宇文成都的风格,但他也没理由把矛头指到自家兄弟身上。于是李靖下意识地为宇文成都辩护。

“修罗平日里虽然有些托大,但不至于如此……况且他不是把那「九藜壶」送给你了吗?如果它存心害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世民冷笑道,“你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又勾起我一脑门子火。去杨素府里夺九藜壶这个由头是就他起的,我今早得了那个东西,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却是个极平常不过的破烂瓶子。想来那瓶子在他家里搁了三天,换一个别的给我,我也不知道”。

九藜壶好像并不像传闻那般有用,杨素那晚也是这样说的,李靖想,坐在床榻上默默出神。李世民只当李靖不信,接着说,“就算那个瓶子是真的,死人也应该用不上那东西了”。

“什么死人”?李靖猛地一下从床榻上坐直。

只见李世民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我们全家离京之后便会遭到修罗的伏击,但此时修罗需要对付的人不止我一个,如果我能让他放松警惕的话,那么后面的麻烦也少一些”。

“啊”?李靖一时未完全跟的上李世民的思路,觉得讶异,等反应过来之后,又稍感无语。在他看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谈话都荒谬至极。不过李世民向来如此,根本没有的事情,他仅凭蛛丝马迹,就能拼凑出一部连续剧。

不过李靖还是从李世民的表述中抓到了重点,“你们全家要离开京城了”?

“是的,我父亲今天早上已经向皇帝自贬回太原,我们全家明天就会出发。我父亲将全部赌注都压在废太子身上,如今晋王已经得势,若我们还留在京中,早晚会遭到清算”。

李世民陡然握住了李靖的手,“药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想请你护送我们全家回太原,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

“啊,黄泉,不用这样。你要离京,我理应送一送。不过过几天你就会发现这只是你周期性的神经过敏罢了”。

系统提示:触发主线任务【黄泉的委托】

【黄泉的委托】:深度被害妄想症的李家父子请求你护送他们回太原老家,但只要成功护送他们到达荡石镇任务就算成功。

任务难度:一星半

任务奖励:李世民「非常重」的心意一份。

(1)李二曾于月圆夜遭逢设计,几欲濒死,幸得卫公相救乃还,遂疑成都。——《京都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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