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漂望着眼前的陌大哥,高瘦的个头,漆黑的脸,还穿了件白色袍子,翘着个二郎腿,还吊儿郎当的含着根牙签,声音更是阴阳怪气...
“好,我给您倒茶!”漂漂规规矩矩道,近前,弯腰,伸手,就在快要勾到那茶壶时,却见茶壶翻了个跟头,漂漂敛眉,再次伸手去勾,那茶壶却在眼前滚了一圈。
漂漂定睛看着对方,很是气恼道:
“陌大哥,您是欺负我没功夫吗,如此作弄我。”
对方瘪了瘪嘴:
“哟哟,瞧瞧,瞧瞧,还和小时候一样只会哭着鼻子...”
漂漂陡然扬眸:
“小时候?你见过我?”
陌小聪眼睛一转,手挠了挠耳朵,顾左右而言其他:
“今天,师傅便教你定气!”
“定气?”
对方点了点头:
“罗,这三个月将是你人生开挂的第一步!”
漂漂怀疑的望着对方!
对方朝自己上下左右打量,觉得自己并无异样,当即道:
“干嘛这样的眼神啦?我和你说哈,第一个月我们学定气,第二个月学定神,第三个月学内功心法!...干嘛这样看着我嘛?”
漂漂决定还是要说实话的好:
“陌大哥,您说话归说话,能否别点着个兰花指绕来绕去!”
陌上嗤她一声道:
“额,你懂什么,这是兰花指功!”
漂漂瘪了瘪嘴,认命道:
“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这早点还没用呢!”
“喔,我去拿!”
“别动”
“啊?”
“这三个月,你不得离开这间屋子,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名气太大,罗,外面墙上挂的,铺子里贴的,官兵手里拿的,可都是你的画像!”
“为什么?”
“铺子里的掌柜惨死,有人见过你的样子,作证揭发你”
竟然有这等事。
“这客栈是少主的秘密联络点,只要你不出客栈,便无人找到你!”
漂漂再次认命,却又好奇:
“为何是呆三个月?”
陌上抱臂道:
“你也可以选择呆三年。”
漂漂被怼的语塞,忙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三个月是有何事要应付?”
“想知道?”
“嗯!”
“可以,你若能将定气学好,我便为你解开这百年一遇的谜题....”
“真是...师傅对徒弟真是好的很啦。”
“不客气,为师应该的。”
师傅与徒弟的初次交谈便在这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怀的情形下度过了。
........
这一天,漂漂学了定气,她那位阴阳怪气的师傅说了,定气顾名思义就是把气定住,稳住。
废话,漂漂心想。
如何定住?当然不能急躁,不要想着一步登天,要...
漂漂打了个哈欠,才起来,便想睡!
小徒弟,我告诉你哟,这定气就如你想要稳住一个男人的心...
嗯?漂漂瞳孔放大....
首先要了解他,了解他的喜怒哀乐,了解他的悲欢离合,你足够了解他,才能去帮助他,直到最后,他甚至都离不开你,如此,才能将他紧紧掌控在手中!
漂漂觉得甚有道理!
徒儿,你觉得可有道理?
名师,名师啊!
陌上说,试着去了解自己的气息,用心去感受一呼一吸间的变化,你怒的时候,呼吸如何?你喜的时候,呼吸如何?
漂漂摇头,不知何意?
陌上抬起脚,随手脱下鞋子,对准了漂漂扔去...
漂漂顿时气极...
陌上行却不以为的笑,笑着说即便你气恼又能奈我如何?
漂漂的心里一堵,当真无可奈何。
陌上又说,你看你,连个破鞋子也挡不过,更别提能为少主挡些什么了。
这句话戳中要害,漂漂心里一痛...
陌上最后道:不过,少主对你当真是上心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其她女子这般上心过?
果真?漂漂大喜,可是昨日里,为那女子细心披衣又是为何,或许,只是朋友?
陌上忽蹦蹦跳跳的跑到漂漂身边,仔细问漂漂:
“怎么样,怎么样,适才喜怒哀乐一番,可有觉察出自己的气息变化?”
呃?漂漂一愣!
原来,适才一番,只是教她觉察自己的气息!
那么,陌上最后说的那句:不过,少主对你当真是上心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其她女子这般上心过?
是真的吗?
她得确认一下:
“陌大哥,您再让我试试!”
“试试?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能试出什么?”
“要不,陌大哥,你把最后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说了那么多,怎记得最后一句?”
“就是...”不行,这么说出来,太过明显,“就是那句你气恼又能奈我如何?”
“你气恼又能奈我如何?”陌上行陈述。
漂漂点头:“我果然很生气,面色发红,眼睛有火...”
“喂,小徒儿,我问的是气息,与面色发红何干?”
“呃,我气息不稳,有点急促...陌大哥,您再说一遍,少主对你当真是上心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其她女子这般上心过?
“少主对你当真是上心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其她女子这般上心过”陌上行懒洋洋道。
“果真?”漂漂试探着问。
“果...真!”陌上行想也不想,随口道,回头望,这一望,竟见漂漂满脸通红,眼睛有星光,陌上行蓦然想到什么,心下顿时呼出一句不好,却又不动声色问:
“你是不是心跳很快。”
“嗯。”漂漂点头!
“呼吸急促”
“嗯”
“很爱少主?”
“嗯...呃?不是...”漂漂一恼,怎么被他套住了。
却见陌上面色很不自然,摇头,叹气:
“好好练吧,也许...哎!”
只恐没有也许,毕竟,少主已心有所属,可望着眼前笑的满眼星光的女子,他,他又如何开的了口说出这些话!
“好好练吧!”
....
月秦峦归来时,已是数日之后:
“今日练习如何?”
“吹了一天蜡烛!”,漂漂伸展手臂,捶打自己的腰,似感觉到月秦峦的目光过来,忽的又停了下来!
月秦峦随手执起一个杯,倒来些茶水喝,茶入喉腹,他眉头微蹙:
“这是何茶?怎有酸意?”
漂漂抿了抿唇:“此乃温酒煮茶!”
月秦峦眸色渐郁,冷清之气渐起。
漂漂忽想起,陌上说过,他从不沾酒!
“呃,是韭菜,是我在武陵跟着当地村民学的,说是,冬天这般喝,可以凝气补神…不信,你可以询问陌大哥!”
漂漂才说完,心里便乱了起来,完了完了,陌上虽也喜欢自己的温酒煮茶,可也告知过她,不可让少主知晓,茶是少主的圣物,酒在少主眼里,那是浊物,温酒煮茶,在他眼里,就是糟蹋,是可耻。
她情急之中,瞎说成韭菜的韭,可陌上又不知情,这若是对质,怎还得了?
“不必,我信你!”
漂漂抬头,眸子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他说,信她!
心里自然是惊喜的,惊喜之后,又是深深的自责,他毫不犹豫的信她,她...却是骗他!
月秦峦又道:
“我来检查一下,你的定气!”
漂漂寻思道:
“都这么晚了,世子也累了,要不明天吧!”
“摆好蜡烛。”他的声音清冷,语气威严!
哎,她提出的建议,他何曾接纳过。
漂漂起身,依他所言,在月秦峦饮茶的桌面上摆好一根烛,点燃,贴着墙,深吸一口气,对准,呼出…
果然,烛火迎气而灭!
月秦峦眸光里浸着赞许,微微点头:“不错!”
闻言,漂漂大喜,似乎,他从来都不曾夸过她,不错,这一句话,仅仅两字,已是她听过的最美话语!
漂漂笑,露出银铃般的声音,漂漂笑,小嘴儿的酒窝浅浅挂起,两眼弯弯,眸子里满是星辰…
月秦峦收回眸光,并无过多表情,继续低头饮茶,清冷的眸子却多了些许柔和!
骤然听到一声响,他警惕望来,却见漂漂蜷缩在地,面色苍白!
月秦峦迅速起身,将漂漂抱起,此时,陌上闻声推门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少主,您何时回来的?”
“先不说这些,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是.”陌上走出不久便领了一位白发老者进来。
此时,月秦峦正在帮漂漂盖上被褥,顺手再压了压:
“先生请!”月秦峦起身道。
白发老者匆匆过来,切脉细听,面色渐渐舒缓:“世子放宽
心,姑娘是来了月信,这些天好生休息便是了!”
陌上大眼一瞪,尴尬咳道:“劳烦先生了,小陌送先生!”
月秦峦淡淡道:
“你留下来照顾,我送先生!”
闻言,陌上一脸苦色:“怎么又是我?这这…,这样的事,我如何懂得…照顾!”
“聪明如你,怎会不懂?”,月秦峦丢下一句,便领着老先生出去!
陌上当即石化...
漂漂一觉醒来,便见了日光穿刺进来,亮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完了完了,怎么今日里睡得这么沉,这月秦峦不在,自己天天早起,这他一在,自己却起的这么晚,这下他指不定认为自己习惯偷懒不思上进。
漂漂一面起身,一面收拾,心里还忐忑不安,腹部又不舒服,这些天自己来了月信,心情也烦躁的很!
“可是起来了?”,声音清冷中又带了几分关心!
漂漂闻声,觉得不像是指责,心里又舒坦了一二分,“我今早起晚了,前些天我不是这样的…”
“既是起了,便过来吃点东西!”
这,这是何意?还不如骂自己一顿,这样的话语总觉得不可思议,最是不可思议,反而难安!
此时,门推开,陌上行进来:“可是徒儿醒来了?”
同样是阴阳怪气的声音,怎么前两天听,那么难听,此时一听,当真是可爱啊!
漂漂心里又安了一二分,随后出来,陌上行急忙走进前,拉了漂漂的手到桌边坐下!
“来来,先喝碗红枣花生羹,再喝碗清淡的鸡汤,吃点甜饼,还有…”
“陌大哥,您不会让我吃饱了好上断头台的路吧!
“徒儿讲话,真是让我…喜欢啊,喜欢的咬牙切齿!”最后几个字果然是咬牙切齿的说!
“陌大哥啊,您有事吩咐就是嘛,别这样拐弯抹角好嘛?”漂漂拽着陌上行的手,撒着娇说,言语软软糯糯,酥酥麻麻!
“好好说话,哪里学来的怪气!”月秦峦将筷子一顿,冷言道!
漂漂一惊,忙的收回了手!
陌上笑的发抖,转言道:
“呃,徒儿呀,你身体这些天不舒服吧,昨儿个,大夫给你瞧了瞧,说是要多修生养息,所以呢,这两天,师傅不会再虐待你了!”
喔,原来如此!
漂漂没有事情做,要吹蜡烛,却被陌上止住,无聊至极,又不能出门,月秦峦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奏章案卷上,陌上进进出出帮他传递信息,两个人都忙的要紧,自己如此闲着,竟然会有种罪恶感,觉得白白浪费了许多时光!
陌上再次进来时,却闻月秦峦道:
“你带她去绾情书屋,搜集有关乾坤派的所有资料。”
乾坤派?
陌上与漂漂对望,漂漂望的疑惑不解,陌上望的惊诧不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