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骨子里的角色2
“呀……”一声尖叫从我身后传来,只觉得刺耳,回头一看,一个极其时尚带点妖媚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你最近黑眼圈怎么那么明显啊,眼霜没用吗?”他坐到陈记明身边,温柔地端详他的脸,心疼地表情让我看了有点不舒服,觉得起鸡皮疙瘩。
“我介绍一下,他是我朋友,做化妆品生意……”一个做化妆品生意的男人?我本能的排斥过分时尚讲究外表的男人,总觉得很娘……
“你好。”我和那个妖媚的男人示好。
相亲就是一种比大家谁能虚伪到最后的活动,再看不顺眼,也要撑到最后立场的那一刻,所以我选择礼貌地主动招呼。
“你好……”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叫服务员给他加杯子。他看我的眼神带点嫉妒,这似乎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蔑视和故作不屑……
接下来的所有谈话都是围绕一个男人怎么保养,他的皮肤细腻白嫩,反而显的我比较黑,我居然在和一个男人比美,荒谬的争宠,那个妖媚男人不但很善谈,还有主场的霸气,我差点觉得自己是配角……
“我去下洗手间……”我说。
直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才回过神看我,是我太无趣?我反思着进厕所。
走在走廊上就听到包厢里传出那个妖媚男人尖刺的声音,隐约听到我自己的名字,是好奇心和一种隐约的偷窥欲让我放轻了脚步,偷偷探过风缝……
“你真的要结婚?”那个妖媚男人说。
“我妈叫我来的……”陈记明说。
“干脆你和你妈摊牌吧……难道每次都这样应酬吗?”
“我妈肯定会疯的……你再委屈段时间……我也很无奈。”陈记明的声音像在安慰对方,我纳闷地想,他安慰一个男人委屈点?这台词听起来很怪,但是说不上哪里怪。
我鼓足勇气往里一看,傻眼了……
他们互相牵着手,喂对方吃水果,那种眼神还蕴涵着磁力……
我没有再进去,独自转身离开了……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利,他没有错,只是爱的是一个男人而已……也许他比我更痛苦,我只是一个剩女,也许找到合适的人就可以脱离苦海,而他,似乎局面更看不到希望……
“这么早回来了?对方怎么样?还合适吗?”妈妈没等我换鞋就急切地逼问。
“没感觉……算了吧。”我隐瞒了真相,难道我要告诉妈妈对方是同性恋?而且两人还在苦苦地爱着,只能用不断相亲的方式来拖延时间,也许我的隐瞒可以让他们再多爱一天。
“感觉以后可以培养的啊,再说你一把年纪了,条件合适就快点结婚,还看什么感觉,感觉能当饭吃吗?实际一点……”
“哦……”
我没有觉得失望,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忘了寄予希望了,第一次相亲的结局是那么奇怪而富有戏剧化,而他的勇气却让我有点感触,同性恋会有结局吗?不管世俗约束的爱着,那应该是很勇敢吧,哪怕他会继续浪费一个个待嫁女的时间,他会应付着相亲到什么时候呢?
想想自己,也许妈妈说的对,感情在婚后是可以培养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谈“感觉。”,框架入取是最适合我的,既然我没有时间去恋爱,那就把所有的时间用来找一个适合结婚的男人,让自己以后的生活更有保障。
“万事开头难,下一次肯定成功。”左安安慰我。她觉得我选择相亲是对的,因为我是一个不懂得恋爱的人。
“你和你的老公怎么样了?”我在寻求一种无畏的认同。
“很好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相亲是一种古老却不淘汰的方式,所以你也要加油……”她幸福地说。
人在低落的时候总想找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左安的婚姻成功会让我安慰自己也会顺利,就像我发现自己有了第一条皱纹,我会向身边的同事倾诉自己老了,如果她们也一样甚至皱纹比我更多,似乎我也觉得没那么不安了。
我时常觉得自己太想嫁了,想到恨不得一次相亲十个对象,这样赶场可以节约时间,而已只要化一次妆就好。很多人结婚是为了让爱情修成正果,而我只想换个环境生活,难得这次投胎可以自己做主。
一个月后,表姐打电话来问我,“夕夕,我有个朋友还是单身,人满老实,你觉得怎么样?”
“他几岁?有房子吗?是做什么的?”我问她“和你一样大,26岁,婚房都准备好了。家里有一家厂,现在已经开始接手家族企业了,人品非常好,很老实……”表姐卖力的夸奖。
“还行,那房子有贷款吗?”我又问。
“那倒不清楚,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先见见……”
“好的。”
挂下电话就看到老妈一张皱着眉头的脸。
“妈,你什么表情?这次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做了啊,只看条件不凭感觉。”
“有房子就不错了,还问有没有贷款,你太贪心了……”妈妈直言不讳地怪我,“你不想想自己都是老姑娘了,我们家条件也不好,没权也没钱,你要求还那么高……”
小的时候,总听到父母说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记得班里有个嘴巴歪的小朋友,他妈妈总是引以为傲地抱着炫耀,这大概就是霸道无理的母爱,而待嫁的时候,父母才开始面对现实,知道自家的条件容不得自己子女再无理的挑剔,可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张的丑不是孩子的错啊,家里没权没钱也不是孩子的错啊,为什么父母自己没好好创业又要怪子女太贪心呢?为了日后可以让自己和父母过的好,所以才在相亲的时候挑剔,这难道也是一种错?
我心里这样埋怨着却没有说出口。
爱情投资专家说,不能把爱砸在同个篮子里,要分篮装不至于全盘砸碎,所以我的相亲也在东观西望的全方面考虑,可我很清楚,爱是会让自己倾尽所有,哪怕对方是乞丐,根本做不到分篮装,我如此的理智只因为这不是爱,只是投资。很多女人因为爱的太盲目而痛苦,而我却因为没有爱而痛苦……
他叫金林,地点还是安排在上次那家咖啡店,却不同包厢,我选了16号,也许会为此而顺利。见面前的一天,我特地去换了发型,剪了一刀齐的刘海,左安说这样看起来会亲切可爱点,男人都喜欢比自己弱的女人。
我有一种直觉,他对我一见钟情,而我只关心他的房子有没有贷款,因为这是一张让我提不起兴趣的脸。忽然间,我走神想起了当初那个躲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那张让我痴迷到窒息的脸……原来我是那么的肤浅,爱与不爱只取决于一张皮,曾未改变过。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他边帮我倒茶边小心翼翼地开腔。
男人在没有得到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注意每一个字句,怕一句话把女人惹翻了白辛苦一场,所以出次见面的问题都不带观点性,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废话。
“对着电脑看看电影或者综艺节目,上上掏宝或者一个人逛街。”
“我很爱运动,时常去打篮球……我动作很敏捷哦,很多比我个高的都不是我的对手哦!”
“是吗?呵呵……”我应付着笑,“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强先进入主题,我们在相亲而不是恋爱,他的爱好和我无关不是吗?我没有打算要和他拥有同一个爱好或者同一个秘密,这不是我要的。
“我在我爸爸的厂里打工,我妈说以后让我接手企业,我妈还说以后的家业都是我的……我妈说……”他喘口气起码有五个“我妈说。”
“那你爸爸是发你工资吗?还是……”
“我想买点什么就问我爸爸拿点钱,没有工资……”
“你和你妈妈的感情很好哦……总把她挂在嘴上。”我在介意,我介意没断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会过分依赖母亲,而这样的婆婆会象控制自己的情人一样控制儿子。
“她是我后妈……我父母离异了……”他尴尬地说。
一个男人如此轻信一个后母,这让我很惊讶,也许他的后母真的付出了全部而胜过亲身母亲的地位,又也许这个“儿子。”太天真……
我没有再追问,毕竟这不是个第一次见面就该谈的话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做你老公?”他亲手帮我拨了一堆瓜子肉和山核桃仁,并且帮我分堆放在纸巾上,他是一个细心又体贴的男人……
“工作稳定,有房无贷,父母有退休金……”我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妈说房子会给我买新的……贷款不贷款我也不清楚,工作就算是稳定了吧……至于退休金都有的……我算合格吧。”他傻笑着帮我拨橘子。
这是一个天真爽朗的男人,相貌平凡的他拥有一个宽厚豁达的心,体贴地愿意为女人做一切,可我为什么没有心跳加速呢,我恨我自己那么理智,理智的女人不会幸福,施伟曾这样说我。
他一直送我到门口才依依不舍的走,三步一回头地朝我微笑,临睡前给我发了个信息,“我喜欢你,你呢?”
这表白未免太快了,我没有回复,他又说“宝贝,晚安。”
他犯了我的大忌,我最讨厌听肉麻的词句,会本能的想吐……这不知道是从几岁出现的毛病,一听肉麻的话就恶心,当然自己也不会说,更不会撒娇发嗲,我认为爱不是挂在嘴上的,所有的盟约都是虚伪的,只是为了当下的欲望来蒙骗相信童话的对方而已,对着我甜言蜜语还不如请我吃饭或者砸我一捆钱来的实际,后者才是爱……
隔天表姐就打来电话,媒婆总是特别热心和好奇。
“这次你觉得怎么样,有心动吗?”她问我。
“他的妈妈是后母吗?那他应该还有弟弟或者妹妹喽?”我只心动客观条件。
“没有的,他后母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跟了他爸爸之后就没生孩子,不但让企业起死回生还经营了一个新的家庭,人缘也非常好……”
“哦……是吗?”
“金林刚给我打电话,说很喜欢你,恨不得把你马上娶回家……”顿时我敢肯定这后半句话是表姐自己的感受,一个男人见到一个女人的第一眼就想娶她,只有在偶像剧里才有。
“姐,我想再交往下看看,可以吗?”
“好的啊……这可是难得的金龟啊,你要好好把握……”
我很茫然,这算是完美了吗?我该照单全收了吗?只因为他及格了又凑巧对我一见倾心?这就可以结婚了吗?然后和这个男人过下半辈子?
工作一天天地繁忙,一个人做四个人的活儿,现在的大学生一毕业就盲目的找工作,吃不了苦又辞职,帮忙扫个地都要抱怨公司刻薄,温室里的太子根本经不起烈日的考验,我像是长辈似的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多么的不懂事,随后继续任劳任怨地包揽下他们的工作,拼命三郎似的加班。因为我不可以失业,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没有工作的女人是不够资格相亲的。
“颜夕,下班我来接你一起去吃饭吧。”金林打来电话。
“好。”
“我也许还要多带一个朋友,还有他的妻子,他们也是相亲认识的,上个星期刚结婚,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我选了一家火锅店,因为火锅店比较吵,所以一般都闷头吃自己的,不用耐心聊天,我不喜欢聊天,特别是和不熟的人。
“金林,你女朋友很漂亮哦……”他的朋友说。
我很抵触这个称呼,他擅自把我封为他的女朋友。
男人在没有信心的时候总是拉上所谓的患难朋友来助阵,换一张嘴来夸张自己罢了。这种计策很幼稚。
凑巧他朋友的妻子是我小学的同学,脸虽然眼熟却已经忘了她的名字,我居然是那么健忘,还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朋友呢?从小不善言谈,读完大学回来才发现这里没有曾经营过的友情,想找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猛然间,我发现自己很可怜。
“你忘了吗?我是王燕啊。”她见我没反映又强调说,“我绰号叫矮冬瓜。”
“哦……”我答应着……可记忆还是一片空白。
我努力地去回忆,用尽所有脑细胞来追逐那些也许根本不曾经历的欢笑,我钻进了一个可笑而幼稚却没有结果的牛角尖,我非要想起来不可,那才可以证明自己不孤独。
吃完饭,王燕让我陪她去买内衣,她抱怨老公从来不肯陪她挑选内衣,和买卫生巾。
“他说这两件事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做……”王燕说。
“男人第一眼总是注意女人的胸部却不愿意去挑选内衣,这东西还不是穿给男人看的……”我说。
“就是啊……”
“更可笑的是,没有月经怎么生孩子,也就是说每个男人都是月经的产物,他们为什么排斥卫生巾。”
“哇……你好厉害,你把男人看的很透彻哦,你很了解男人……”她一副崇拜我的样子。
“我最痛苦的就是太了解男人……”我说。
“其实金林满老实的,算个好男人,不像他爸爸……”她说。
“他爸爸不老实?”我说。
“他爸爸年轻的时候搞外遇还赌钱,他现在的后母就是当初的二奶。”她忽然警觉地忧郁了一下说,“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哦……”
“好……”我预感会听到什么坏消息,以至于影响自己的决策,难道我挑到刺才甘心?
“他的后母小他爸爸10岁,默默地等了他爸爸近十年,一直到他爸爸输光了家当又生意失败的时候突然提出要求,只要他爸爸肯离婚就有办法让公司起死回生。”
“最后是怎么让企业起死回生的?”我很好奇。
“她拿出十年来被保养时存的钱救公司,并且主掌大权,她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女人,公司终于在她手里活了过来,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她手舞足蹈地佩服着那个楚心积虑的女人,“所以现在公司的股权也是他后母占多数,他爸爸只是挂名法定代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