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门前,阮其臻已经在马车前等候。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
马车中,空气都是沉寂的,阮其臻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她,一定是怨恨着我和你。是我的过错,无端连累了你。”
“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你说出来的,我原以为你会埋怨着心中的不平。”
“这桩婚事,虽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却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伤害的不止是她,也有你。她生性高傲。一定对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到底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姐妹之情。”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木已成舟,你我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会尽我所能做好应做的,我不求你用真心待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你日后要是又有了喜欢的女人,想要纳进府里。我也不会反对。只要都能够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哪怕是陛下和我父亲。也不会说什么。”
阮其臻长了长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选择不说了。
他和宗平惠现在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境地,虽已经是夫妻,但彼此心中都有着一道墙,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他忘不了曾经与宗平钰相处的时光,也无法能轻易放下宗平钰。景顺帝的意思很明显。他既已经是郡马,就不能和公主再有任何的藕断丝连。景顺帝的目的就是让他与宗平钰彻底的断了这份情。他娶了宗平惠,让宗平钰再无希望。这样才能让宗平钰顺利的和亲西洲。安定安朝的天下。
这就是帝王之心,连自己的女儿,侄女都可以加以利用。君父君父,先是君,才是父。
回到府内,一个回了后院,一个去了书房,就连府内的下人都察觉到气氛不对。更加仔细做事,生怕哪件事做的不到位惹怒了主子。
昨夜大婚,该行的礼未行,宫中派来的教养姑姑亲自收拾床榻,铺上了白喜帕。还亲自伺候宗平惠沐浴更衣。
阮其臻与宗平惠并肩躺在床上,心头各有一番滋味。
两人中间隔了一尺有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门外的教养姑姑倒是急的团团转。生怕自己交不了差。
“明日归宁,”
“嗯,”
“明日见到福亲王,如若我哪里不合适,望你提醒我一二。”
“我会的,明日见到我父王,不要程福亲王了。他如今是你的岳父。而且明日是家宴。如果你太重于规矩死板。反而会让我父王生气。”
“好,我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安歇了吧。我有些倦了。”
等到耳边传来宗平惠安稳的呼吸声,阮其臻轻轻起身坐在床边。望着宗平惠,又望着摆在床角的白喜帕。拔下固发的发簪刺向自己的手臂,白喜帕上沾染了一滴犹如红梅般的印记。
如若宗平惠看到此时的阮其臻,便知道为何她生性高傲的堂姐为何会对阮其臻情深意切了。
此时虽披头散发,却如谪仙一般。曾有人说,青都第一俊公子非阮其臻是也。若将头发散下来,必将牵动所有青都女子的心。
阮其臻看着白喜帕,想起了自己在后园为宗平钰栽种的梅树,开花的时节已经过了。树上的花也不似刚开放的时候那么精神,摇摇欲坠。最终,终于尘归尘,土归土。从枝丫坠落,跌进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