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旁观者清有什么不好?我有自知之明,我没那让你情根深种的本事,你何必昧心去做当局者。你不用改恶从善了,从前一笔勾销,我不计较了,但我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咱俩到此为止了。”
她说到‘到此为止’时,地上的男人就猛然抬起浓黑的睫毛,眼窝戾气横生、又有溢出的湿润了,
“不行!朕心里有你了…才甘愿陪你做的,朕不能放开你,再也不放……”
宇文邕咬着幼红双唇,在被子里摇晃着锁铐,刚伸出苍白大手来,就被她抓住。
男人嗓音低哑,“小崽子你!…不解风情。”
这姑娘眼如琥珀,精致的面容却透着股老成,“我还不解风情?呵!分明是皇叔只会风骚。让人想睡是风骚,让人想爱是风情。让人情动叫风骚,让人心动才叫风情。”
她温热的手纵然修长有力,到底是姑娘家的,覆上鲜卑男人的大手,还是稍显幼小,却也跟给他扣上了封印一样。
他微抬浓睫,凤眸黑邃,
“情动使你疯狂,心动使你克制,若只当朕利用色相,你早够将计就计了,你还敢说你没心动?”
这男人真不是省油的灯,清醒起来理智的可怕。
她叹了口气。“皇叔,您先回宫吧。”
“你若只接受叔侄,那朕以后便拿你当侄子教养。你是朕命里的救赎,朕自当投桃报李,偏爱于你。”
“我不忍罔顾人伦,不用你教养,也不配当救赎者。你不是说,我从未偏爱你吗?”
他确实说过这话。那是在岐山野猎,她不知怎么调侃的自己,他气愤的说、她从未偏爱他…可事实却是,若从一开始没有偏爱,又怎会感情日趋笃厚,情根深种呢。
这皇叔微扬起下巴,掀了浓睫绽开凤眼,眸中敛满了光芒温柔…“那是朕嘴硬不肯承认,朕从前只怕宣之于口了,再被你拿捏住…到底还是,你收放自如,朕犹如丧家之犬。”
话说至此,俩人闹了这么久,可摆在明面上的还是互相利用,所谓‘喜欢’和‘爱’,都是一个个的猎心陷阱,却谁也不肯自投罗网。
她还是不信他的投诚,这源于自知之明。“我有自己的考虑,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牢牢依附太宰这棵大树,你别这样温柔的说话了…我怕我会沉溺,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你要去何处?皇叔想陪你长大。”
“我就是去长大,我去独当一面,我去将华胥梦变成现实,我去一砖一瓦,搭建天宫,我会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回宫看皇叔您。”
一看这小姑娘满脸憨厚,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宇文邕却被她满口‘皇叔’叫尴尬了,忽然想起九龙塔上……他压住脑中混乱,深吸一口气,
“身为一国之君,朕为保江山社稷要将你除去。而作为黄陂城的牡丹,朕欠你的,将用余生以偿。”
许久不提‘牡丹’,九幽都快把这事忘了。一看小姑娘蹙眉不语,皇叔自顾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