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冷云,你比平时晚来了半个时辰,我还不该骂你吗?”咬牙忍着浸入四肢百骸的寒毒,那双小如萤火的眼睛却狠戾得让人毛骨悚然,当家夫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封夫人。
该死的,她明明知道,自己身体里面的寒毒多呆一刻,她就仿若经历了一场炼狱般的痛苦折磨,那种寒冷的毒噬堪称生不如死,她一定是在故意折磨自己!
“其实我大可以不来,当家夫人,你居然还敢骂我!”封夫人抬起一脚,穿着红缎绣花鞋的脚尖直踹向当家夫人鬼魅一般丑陋的脸孔。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当家夫人应声倒地,鸡爪一般的残手死死地抠着冰冷的石板,那双没有眉毛、没有睫毛的绿眸却迸射出幽幽绿光。
血,殷红的血渍从她歪斜的嘴角渗出,原本扭曲的面孔更加的丑陋狰狞——
封子睿只是淡淡地瞧着,直挺挺立着的身子仿若黑塔般的屹立不动,黝黯的眸子深邃冷峻,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杀了你,别妄想了,我要让你活着,苟且偷生地活着,天天做你当家夫人的白日梦!”
“少废话!快把解药拿给我——”
“拿给你?刚刚是谁说要我杀了你的?”封夫人挑眉,像是在逗弄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
“如果你不想和我赌到最后,你也可以毁了解药,我当家夫人若是眨一下眼睛,就算没有种!”
哼,欲擒故纵!冷云,你以为就只有你会玩儿吗?也不想想这种斗鸡的玩法当初是哪个教你的。
果然,封夫人缓了一下语气,嘴角却仍旧噙着冷笑,“想死——然后一了百了,是吗?不,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啪的一下,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投过来,黑暗中绿光一闪,当家夫人瑟缩发抖的身子忽然利落地跃起,那双残疾的手指稳稳地抓住了瓷瓶儿,眨眼间,一枚褐色的药丸已塞入口中。
二十年如一日,她似乎练就了一种超强的本事,那就是抢夺自己的解药,她要在解药出现的第一时间得到手,以解除自己体内的寒毒。
“睿儿,我们走!”看着当家夫人猥琐的嘴脸,封夫人一阵厌恶,胃内一阵翻搅,她连忙转过身去,强迫自己避开那具丑陋的躯体。
月圆之夜是她一生之中的得意之时,但同时也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嫌恶。
封子睿不是没有察觉到母亲的不适,然而他只是僵硬地跟在母亲的身后,自始至终都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一缕青丝遮挡住他半边脸颊,冷酷得让人心寒。
寒冷几乎是在瞬间消失,当家夫人幽幽抬头,眸中的绿光更加的阴森可怖,对着远去的背影暗暗恨道——
“到时候我会让你后悔不杀我的,冷云,你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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