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郭兄睡得可好？”
“好着呢，半夜还有送上门的妹妹，只想亲热一番。”
那男子仔细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哈哈，你看上去不像那种人，正直得很。”
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正直，要么说自己好运，要么是觉得自己凶残，郭华华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她突然想和对方结交为弟兄，虽然对方闻起来像个杀妖邪的剑修。
其实只是燕兄看她现在活蹦乱跳，要是那种人，早就暴死了。
死后兴许还能发现，脚板心开个像是被锥子刺的小孔，一缕缕血丝流出来。
白天，她方才出门，只见外面赫然写着“兰若寺”，寺庙大殿宝塔十分壮丽，但地上长满比人还高的蓬蒿，没有人来来往往的踪迹。
东西两侧僧人居住的房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间小屋的门上，好像挂着一把新锁。殿东角有一片修竹，台阶下有大池塘，里边野藕丛生，已经开花，这是个幽静的地方。
也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里有神奇的书生——宁书生。
有神奇的生物——女鬼。
有神奇的青衣书生装扮的侠士——燕兄。
比起观察他们，她更想去看看儿时的恐怖——树妖姥姥。
东拐西拐，到一个洞边，妖气十足，郭华华跳进去，别有洞天。
“姥姥，小倩昨日没有得来人血，真是奇怪，她怎么会失手？”
郭华华隐身在一边，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在那里装白莲花，一看就是个嫉妒成性之流。
“失手便失手了，下次得手不就行了？”一个大美女懒懒躺在木质椅子上，一摇一摇一枝开花的榕树枝，慵懒且妖娆，可那声音当真折磨人耳朵，男女重音。
那边继续道。
“奴婢只是担心上次我们说那姓宁的书生日后会有大官运……”
“你是说？”
“我们罪孽深重，要是有官家赦封在身，日后下了阎王殿，也不会有太大的责罚，昨日小女看见她明明精心打扮，进入宁书生的房间，现在她莫不是……”
“有二心？”
“奴婢不敢胡猜，只是姥姥虽然驱使她，却也提供了阎王都找不到的安全之地，她当日为了报仇，明明都接受了的，这时候过河拆桥……”
一来就好大一口瓜。
小倩是个黑的？
宁书生一直在温书，燕兄不见踪迹，其余的书生都走了，郭华华吃完瓜，也没地方去，决定看热闹。
晚间。
突然听见两个女人在外面窃窃私语，郭华华施着穿墙术，也不完全穿越墙，只在墙外露出一双眼睛，干着偷窥的行当。
黑漆漆，好在自己不是一般鸡。
墙那边是一个小院落里，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恭敬站着，还有一个老婆子穿着褪色的红衣服，头上插一把银梳，驼背衰老的样子。
那两人在月下说话。
妇人：“小倩为什么久久不来？”
老婆子：“差不多快来了。”
妇人：“她没向姥姥发牢骚吗？”
老婆子答道：“没听到，但她看上去很忧虑。”
妇人：“小丫头不能当作知己人看待。”
话未说完，就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进来了，模样好像很美。
老太婆笑着说：“背后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你呢，没想到你这个小妖精悄悄进来了，幸亏我们没说你什么坏话。”
老太婆接着说：“小娘子长得好比画中人，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被你把魂勾跑。”
大约一更时分，宁采臣发现窗外隐隐约约有人影，正慢慢靠近窗户朝里看，目光闪闪，正在害怕。
“嗷！！！”
树妖姥姥来不及躲闪，被燕兄放在那里的剑刺伤，痛苦一叫，转身就跑，郭华华发现那小倩在一处苟着看热闹还捂着嘴带着笑意。
等树妖姥姥走后，她一摇一摆走出来，寻找到宁书生诉苦：“我掉进了大海，找不到岸。你是仗义君子，一定能救苦救难。如果你能把我的朽骨带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安葬，我将感激不尽。”
看样子他心动了。
等她出来，郭华华快准狠摄了她的魂。
宁采臣走出寺院，在寺院北边，他看见一片荒冢，有棵白杨树，树上有个乌鸦巢，急忙整理行装准备回家。
得了燕兄赠送的剑袋，宁采臣撒谎说有个妹妹葬在寺院北边，打算迁葬，挖出聂小倩的朽骨，用衣衾包好，租船返回家。
受到对方帮助。
宁采臣的书斋靠近郊野，回家后就将小倩的坟建在斋外。
建好安葬后。
他祭祀说：“可怜你孤零零的，把你葬在我小屋旁边，这样，你的悲欢我都能听见，希望你不会被鬼雄欺负。一杯水酒，不成敬意，请不要嫌弃，把它喝了罢！”
这样说着，眼神乱瞄，显然在等待佳人相会，可是等了半天毛都没有。
原来那些佳人书生的传说都是假的吗？
宁书生有点不开心。
他的夫人见他回来，本来病了，现在很快就好起来了。
二人倒是又和睦起来。
被宁书生想的佳人已经被郭华华送往地府，等主角都离开寺庙，那里的所有女鬼都被送入地府，一个没有落下。
至于树妖姥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只见树妖姥姥变成一匹马，上面骑着个书生打扮的郭华华。
树妖姥姥现在是她的免费劳力，这不，荒山野岭，自己要一刻不停飞半天才出去，还容易迷路，有马多好，自己骑马玩耍，节约法力，这马还很熟悉周围。
“你表现好，我自然会放了你。”郭华华不紧不慢道。
树妖听了，顿时放下心来。
可惜她放心太早，厨师是她，要赈灾，是她去捣鼓钱粮，龙王发大水，是她去作为木船救人，打杂是她，是她，是她，全是她……
“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一日，她终于被放走。
“大人，让奴留在您身边吧。”
树妖修行不易，那寺庙之中以前藏污纳垢，和尚更像淫贼，她成精之后，杀了他们。
妖杀人，便入了魔。
渐渐的，她在这边界迷失了自己，她的修炼慢慢变得，需要鲜血，那些女鬼确实是她把持的，但也是不愿意去阎王殿的可怜女鬼，她们相互帮助，罪过也越犯越大。
郭华华看似是奴役她，其实是变相洗清她的罪。
现在，她又能够算作是妖了。
“去吧，我已经在人间浪荡够了，这世间变化，生生死死，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不需要你在身边，我要走了。”郭华华绕绕手，赶苍蝇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