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莽的双眼中,一丝凌厉的金光闪过。周围的一切开始土崩瓦解,包括他怀中的盈盈,那滚烫的身体支离破碎,随后化作漫天灰屑,余莽莽双手掐诀,在指间凝成一滴鲜血,那鲜血绘制成符,分布在余莽莽身周,余莽莽厉声道:“有些记忆不容许篡改,有些人,不容许亵渎!何方妖邪!还不速速现形!”伴随着这句,所有的幻境破灭,余莽莽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幽暗的大殿内,殿中两侧各有三根石柱,石柱中央,万载不灭的长明灯将整个墓室照亮。
大殿内十分空寂,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石雕棺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刚刚的是幻境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余莽莽四处观察着,在东向的墓墙上发现了些许褪色的彩绘。
“这是···出嫁?”余莽莽仔细辨认着壁画中的内容,画中隐约可见一个身着华贵嫁衣的女子,站在一辇车上,回望故人,故人们跪地,而队伍前方,是一群着胡服背猎弓骑骏马的异邦士卒。与故人的中土服饰形成鲜明对比“不对,这应该是,和亲?”余莽莽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便立即往下看。
墓室中很安静,也没有异味,倒是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第二幅是出嫁的队伍行走在大漠黄沙之中,可以看出,似乎是遇到了沙暴,漫天的黄沙被拟人化成了一个狰狞的巨兽,将娶亲队伍吹得七零八落,着嫁衣的女子却是毫无畏惧之色,站在辇车上,居然对着巨兽伸着双臂,似乎,在祈求黄沙巨兽将她带走。
余莽莽越发的看不明白了,这壁画中的内容着实是匪夷所思。
第三幅,脱落了一块,残余的内容上,是几个异族士兵倒在一个着黑袍的人的面前,而嫁衣女子也跪伏在地。黑袍人只是背影,但是余莽莽却注意到了一样,那黑袍背后的一个图案。
“怎么···会是我符门的标记?”余莽莽反复确认了数遍,没错,第四幅中的黑袍人也是背对自己,而那背上,也是相同的标记,“难道,这画中的人,真是我符门的前辈?”余莽莽索性不去猜测,接着往下看。
第四幅中除了黑袍人,便只剩那着嫁衣的女子,只见女子单手掐诀,盘腿入定,而黑袍人从旁指引,女子身上隐隐有光芒闪耀。
“符门要术从不传外人,这个前辈,居然将符术传给这个女子?”余莽莽越发琢磨不透画中的黑袍人了。
第五幅整个的脱落,幕墙上仅剩最后一幅。
第六幅,画中没了黑袍人,只剩下了身着嫁衣的女子,膝下跪着密密麻麻的异族人。领头的一异族人衣着华贵,双手举着一颗耀目的珠子,贡献给女子。看样子,这女子,竟成了这些异族认可的王。
虽然不知道第五幅的内容,但是余莽莽隐约猜测到了,这个女人的生平,在遥远的古时候,从中土远嫁塞外的,并不会是寻常女子,只有皇族的公主和亲贵的女儿,才有如此“殊荣”,虽然,她们踏出雁门关后,此生便成了异族人的玩物,生死再也不是他人能够过问的,但是以如此一羸弱身体,却换取了边境数年的安宁,这让边军男儿羞愤难当的行为,有个好听的名字,和亲。
画中女子,便是一位和亲的公主,虽不知是皇族中人,还是公卿之女,但是显然,她这次和亲是出了意外,沙暴的出现,吹散了和亲的队伍,剩余的武士死在了黑袍人手中,显然,黑袍人出手在大漠中救了此女,后来传授给她符术,当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来,此女便成了塞外异族的王。
这大概古今无数和亲女子中,最美好的结局了。只是,仅凭壁画,无法断定这墓到底是属于谁的,余莽莽观察了四周,发现整个大殿居然没有出口,四周都是严丝合缝的石墙石壁。
黑袍人是谁,这女子又是什么身份,自己到底在哪儿,余莽莽心想,要想解开这些谜团,只能打开墓室中央的石棺。
余莽莽正要靠近,忽然,整个墓室强烈的震动了一下。
“嗯?发生什么了?”余莽莽一愣,仔细辨听,发现异响来自壁画上,余莽莽走过去,正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整个壁画所在的墓墙被从外侧炸开,剧烈的冲击波混杂着墓墙的石块,将余莽莽击飞了出去。
“这里就是主墓室!没错了!”还未等烟尘散去,十几个人便急匆匆的涌了进来,其中一人喊道。余莽莽艰难的从乱石堆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无损?
领头的是个将军,接着未灭的长明灯,余莽莽认出了来人,顿时喜出望外,叫了句,:“冯大哥!辰老弟!怎么是你们!”说着,急匆匆的跑到冯启年和辰凌面前。
“快,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我余老弟的下落!”然而,冯启年却仿佛没看到咫尺之外的余莽莽一般,继续发号施令,看他的脸上,满满的焦急,余莽莽试图用手去拍冯启年,然而,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毫无阻拦的穿过了冯启年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余莽莽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时,一个士兵迎面向着余莽莽走来,余莽莽来不及躲避,却发现,士兵根本没有撞到他,而是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他。
现在的余莽莽发现自己犹如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任凭他如何努力,甚至施展起了符术,都不能让现实世界中的人感受到分毫他的存在。多次尝试后,余莽莽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死了?”余莽莽顿时如坠冰窖。
“报告将军!没有发现他人踪迹!”士兵们禀告道。
“这里面除了这个石棺,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辰凌面露忧色道:“这里是整个暮穴的最下层,之前的几个伪棺都开过了,都是空无一物,如今就剩这一个了。”
“那还费什么话,开啊!”冯启年命令士兵上去开棺,然而,棺椁下,忽然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虫子!惊得士兵们连连后退,然而,黑虫子似乎并没有主动上前袭击士兵的意思,反而将棺椁牢牢的包围了起来,虫子背部乌黑发亮,仿佛给棺椁套上了一层黝黑的护甲。
“娘的,几个虫子就吓成这样?”冯启年怒道,一把夺过一个士兵手中的枪,对着虫子就搂开了火。
伴随着光屑闪烁,冯启年一梭子子弹很快打完,枪口的余温还没散去,冯启年却震惊的发现,那些虫子居然没有丝毫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