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旗韩轩子门下……身居雾山旗第二席位……却要跑到焰龙旗做第七席……还曾盗过传国玉玺……这些……想必也都是凑巧吧……”此刻卫安的眼神,仿佛是盘旋空中的游隼,仔细地看着樊岳州,意图捕捉樊岳州的每一丝表情。
果然没让卫安失望,刚才樊岳州听完了这些话,确曾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
樊岳州停住脚步,冷冷问道:“卫大人……此话何意?”
卫安早就察觉,这樊岳州身上有秘密,只是樊岳州与父亲卫九川相交甚密,自己与这樊岳州也没什么过节,所以并未去探究此人身份,只是此刻的情形不太一样,卫安并不能确定樊岳州到底听到了什么,虽然猜测,这樊岳州不是效忠吕尚之人,但也不能完全肯定。
如果刚才,樊岳州再向后退一步,虽说卫安也不会下杀心,但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囚禁。
卫安见到樊岳州停下脚步,则是得意一笑,随后缓缓说道:“先帝死后,传国玉玺只用过一次……先帝口谕,传位给公子,吕尚也认可此事……可诏书上写的名字,却是已经过世的十八公子?……如果你偷这玉玺,不是为了改这封诏书,那偷来何用?……这是其一……”
卫安看到樊岳州脸上浮现的阴寒,颇为满意,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随后继续说道:“你盗玉玺,改写诏书,如果这些事,你是受吕尚之命,倒也就罢了……可你偏偏不是受他指使……如果他想改诏,那么多亲信他不用?怎会叫你去?……你留下的破绽很多,所以被我父亲发现,但我父亲信你,并未将此事外传,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不过那吕尚,你怎能瞒得住他?”
樊岳州听到此处,眉头锁的更紧,当年他潜入皇宫,偷那传国玉玺,确实是为了改诏书,虽然自认天衣无缝,不料却被卫九川发现,这卫九川向来忠直,又是自己的好友,仓皇之中,自己只得敷衍了一句‘我就是拿来看看,是块好玉’,好在卫九川也视自己为挚友,并没把这件事传扬出去,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只是此事吕尚又怎会知道?
想到此处,樊岳州并未打断卫安,而是等他继续说下去。
卫安则是朝着樊岳州,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现在,我说其二……昨日与杨氏兄妹,谈及婚约之事,你竟然草率的替吕尚保了媒?…………你跟着吕尚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我和吕尚,早已是貌合神离…………你已高居焰龙旗第7席,如果吕尚信任你,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削弱我的势力?……看来他并不信任你,什么都没和你说过……所以你才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一定会支持我娶杨芯………”
卫安说道此处,略作停顿,随后继续说道:“如果吕尚不知道,你曾偷盗过玉玺改诏,那你一定,还背着他做过些什么,所以你和吕尚之间,才有如此嫌隙……”
樊岳州听到此处,惊得背后一身冷汗,虽然知道这吕尚非同常人,但直到听过卫安的分析,这才惊觉,吕尚对自己确实早有防备,看来自己留下的破绽还真不少。
樊岳州眯缝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卫安,心中想到,怪不得,黑水台内盛传,卫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却没一个是泛泛之辈,自己与这卫安,也才不过是相处了几日而已,这卫安就能把自己知道的,和自己不知道的,全都看的明明白白。
沉寂片刻后,樊岳州先开了口:“多谢卫大人点拨……只是卫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樊某?”
卫安也无意为难樊岳州,毕竟此人也是父亲好友,随即和煦一笑,朝着樊岳州深施一礼,答道:“小侄无意冒犯樊大人,如若樊大人肯说,便将您幕后之人,告知小侄,若是能共谋大事,那便多了个朋友……要是不投缘,那往后互不相干便是……”
樊岳州仍旧是眯缝着眼睛,看着卫安,想努力看穿此人,怎奈这樊岳州也有自知之明,心中知道,这些谋略之事,自己肯定斗不过这卫安,可如今,自己已经知道了卫安的秘密,若是此刻自己想走,仅凭自己的纪子之身?根本不可能同时应对三位帝下……哪怕只有一位帝下在此,也不是他能应付的。
樊岳州心中权衡再三,只好缓和面容,挤出笑脸,缓缓朝着卫安走去,待走到跟前,也不忘了跟李氏姑侄二人施礼,虽说稍作犹豫,最后却还是无奈答道:“进焰龙旗,还有偷盗玉玺之事……是奉……家师之命。”
其实樊岳州说完就后悔了,如果面前只有卫安,倒也还好,可身前还站着李氏的两位,自己平时和这李氏并无接触,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惹出大祸?
在听到樊岳州的回答之后,卫安与李悲毅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几分茫然,看来没人能猜到,这雾山旗的韩轩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何在焰龙旗安插眼线?又为何改诏?
还没等卫安说话,一旁的李芃芃先是不解地问道:“这韩轩子……从来都是身化透明,不以真面目示人,时刻都发动着异术……确实有几分鬼祟,但我想不通……他做这些事是为什么?”
李芃芃所问,也是卫安心中所想,自己对这位韩大人,心中多有敬畏,如果韩轩子也察觉了先帝死因,自己能理解他为何要在焰龙旗安插眼线,可他为何又要改诏?还是改成一个死人的名字?看来此人也是有所筹谋,只是这韩轩子,暂时没有大动作,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目的。
还没等卫安想明白,一旁传来樊岳州的声音:“这些事……我也不清楚,都是韩大人一件一件的吩咐,我就一件一件的做……如果几位大人心中好奇,不如哪日,直接与韩大人聊聊吧。”
卫安仔细地看了看樊岳州,觉得他应该没有撒谎,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樊岳州,根本不是吕尚那边的人,而且也是背着吕尚有所谋划,看来就算不能结为同盟,也不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