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了之后,我们继续盘算着下午的去处,但是让我没有想到是,我的班主任突然走了进来。我知道很可能翘课的事已经东窗事发,自觉理亏的我忙给几个朋友暗示,小蛮忙站起来问好:“张老师好...”
班主任不知道跟他问好的人是谁,只是礼貌地笑了说:“你们都在呢!”我们所有人也都起身问好,班主任看着我说:“都几点了,你们还不去上课?”我忙回答:“我们正要走,没想到老师您来了。”班主任说:“抓紧点,要上课了,我就是路过。”班主任看着我们出门,这才背着手离开。
小壶幸灾乐祸笑着说:“要不是我们都在,小高肯定被骂。”我赞同他的说法,但是这肯定只是暂时的,后面的批评肯定少不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出去玩的计划泡汤,我们也只能另择佳期。
元旦节这天,好多人相互祝福新年,于我倒是没有新年的感觉,总是觉得新年只是在除夕之后。他们说我跟不上时代步伐,我自己也这样觉得,但是我已经尽力去融入,谁让我对这个日子没有感情呢!但是有一点比较实在,那就是有假期。
当天晚上,几个朋友也都来到了我的小屋。天气冷,外面还下着小雪,我们无处可去,就在屋里斗地主。宋颖像往常一样给我们送来火炉,她一直呆着不走,说是要和我们几人一起跨年,我们也只能随她。
晚上十二点整,穿过玻璃窗,我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烟花,可能这就代表新的一年的开始了,我也像那些祈求好运的人们一样,想要在新的一年里好运连连。
可是烟花还没结束,只听外面有人叫宋颖的名字,我跟在她后面出了门,只见前面马路上站着一个穿着时髦的男生,说找宋颖有事,在白雪的印衬下我明显的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宋颖见我跟出来,她对那男生说:“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那男生有些生气地说:“必须得今天说!”听他说话的口气太冲,容不得别人拒绝,我一时没有忍住说:“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你有什么事明天要说多少?...”宋颖不等我说完,忙将我推进了屋。
宋颖的沉默,让我们不欢而散,我不愿意活在外壳的保护下,所以拒绝再强颜欢笑。所有人走后,我又想起了那天在面对锋利的刀锋时,我本能地握着宋颖的手,并将她护在身后。那之后,我一次次苦苦思索,她之于我,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我一直没有答案。
生命,总是在愚弄和嘲笑着每一个人,如果你跪地求饶,那你注定败给命运。
生命给了我一颗坚强的心,又给了我一个睿智的大脑,但是同时,生命也总让我在人生的大事中后知后觉,并让我执着于遵从本心。我因此易怒、不服、坚持着毫无意义的抵抗。
我睿智地洞察这个世界,我明白这是个剩者为王的丛林,不管你飞得多高,做的事多么惊天动地,只要你一朝倒地不起,那你所有的成就和荣耀,都必须得经手那些剩下的人,那个时候,你的所有遗产,都得期盼别人馈赠。
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不能不去战斗。
我也只能一边等着悲剧的产生,一边笑着面对这个世界。在这其中,稍微能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我又重复了我傾情于悲剧的循环。
元旦之后,虽然可以隔窗相望,但是我们少有来往。为此,宋颖的母亲还以为是她的刀子嘴让我受了伤,她让我包容她的女儿,说她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我感怀于母爱的伟大,并笑着以期末考试忙于复习为由为这个伟大的母亲解忧。
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我们彼此安好,临别的顾盼和微笑,总是能让人依依不舍。
期末结束,在紧张的考试后,同学们彼此告别。我将一些需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在门外等着我的几个好友,我们兴然计划,要在春节前后将我们几家都走一遍,而第一站就是我家。
人生难得相见相识,我们珍惜着彼此。
宋颖微笑着找我走来,她看起来总是没心没肺,那些不愉快和心结经过她修饰过的笑容,总是让你找不到任何痕迹。她将一张纸塞到我手中,说:“这是我家的电话,过年时记得给我打。”我点头应允,并将这作为我过年期间唯一的作业。在离开时,我也把家里的电话就给了她,那个时候的电话总是新奇的,能在家里接到电话总会有所触动。
回家的路总是最漫长的,不管离家多远,归乡的游子总想一步就踩在家门槛上。我们从城里坐车到镇上花了两个小时,又从镇上走路回家。朋友们都抱怨:“小高,下次要到你家,除非有车坐。”我知道这话并非出于真心,但是家乡能通客车,确实是我到外面读书以来一个最迫切的愿望。
其实想想,家里除了院坝宽好待客,其他真没有什么玩的,几个人守着一台老电视,将家里哥哥姐姐买回家的光碟看了个遍,过后想想,我们能在家里那单调无聊毫无新意的小房间里来回涌动,还真是绝对需要诚意。
每一个放假回家的孩子,除了吃饭,其他的事父母都不会过问。第二天我们还在睡觉,突然听见母亲叫我,起来才知道有我的电话。我有些兴奋,暗自猜想可能是宋颖。果不其然,电话那边的她说已经到了我们镇上,她说她家的一个亲戚在镇上做生意,让我们几个去找她。
我欣然答应,并和朋友们往镇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