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老板先送上两盒纯牛奶,又将烤好的十二个鸡翅端了上来。我等不及将竹签抽掉,一手拿起一个啃了起来,眨眼的功夫,一个完整的鸡翅就变成了两根骨头,我一口气吃了八个,觉得又辣又烫,头上大汗淋漓,便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两口。
老板见我将啤酒瓶高高扬起,便从厨房中拿了一个大碗说:“兄弟,在这个店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吃肉喝酒的人,啤酒瓶口太小,给你换了个大碗。”众人也都喝彩,我哈哈大笑说:“不瞒老板说,其实我这样喝酒吃肉也是头一遭。”
老板高兴说:“兄弟一看就是性情中人,无论你破不破记录,今天这餐我们小店就免了,在场其他朋友也都打八折!”此刻店铺内外人山人海,晚到的人早已寻不到座位。
我喝了一碗啤酒,说:“那再给我烤四个,要吃就吃个痛快,我也把这个记录破得彻底一些。”老板有些怀疑,他提醒我:“兄弟,你把剩下的四个吃了已经破了记录,确定还要再烤四个?”我回答:“确定,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翅,怎么能不一次吃个够,再上!”老板咧着嘴,高声喊道:“三号桌,再上四个特辣烤翅!”
夜幕降临,老板把音响打开,众人随着节奏移动,老板向所有人宣布:“桌上的点单器可以点歌,我们也随时欢迎新进歌手驻点。”刚刚吃了八个烤翅的小胖子走上舞台,对着话筒说:“吃烤翅我不行,那我高歌一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支持!”没等现场的哄闹声静下来,小胖子已经鬼哭狼嚎地、抄着一口别扭的广东话唱起了beyond的《光辉岁月》,不等小胖子唱完,其他人就已抢上台去。
中年男子来到我们桌子前,他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做出夸张的表情和奇怪的动作左右打量我的脑袋,然后在漆黑的木板上落下刻刀,寥寥几笔就将我的大致形象刻了上去,他握着我的手说:“兄弟,欢迎你成为我们的‘疯狂先生’。”我说:“谢谢你们店免费的烤翅!”我们相互敬了酒。
我一扫下车就被敲打的阴霾,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城市,在我的想象之中,上海应该是个繁忙、生活节奏很快的城市,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里,还能见到如此欢快轻松的场景,还能结交如此豁达大气的朋友。
我问老板:“你是本地人吗?”中年男人回答:“如假包换!”我说:“对于吃的,上海苏州一脉相承,应该多以甜食为主,在你的店里,我怎么感觉不到?”老板哈哈大笑,他指着刻字的木板说:“都说江南人细腻,而我的细腻之处都体现在上面了,所以我剩下的都是豪气!”他又向我解释了我的疑问,说他的店只是占了地利,是大学城的存在造就了他。
而我说,他也成就了大学城。一个人的行为方式再特别,也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