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双方家长都确定好自家孩子伤势后,教导主任将我拉了过来。面对这教导主任和那男生的家长和我妈,教导主任要求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在我说完之后,我隐约听到了我妈的椅子发出了快要碎裂的声音!于是我就观察了一下那椅子,如果坏了的话得让我妈赶紧换椅子坐,要不然摔倒就不好了。
可当我定睛一看,那椅子是石凳子!他们正坐在医院外面的凉亭里,而我正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说明事件。那是石凳子啊!而且看起来这凉亭也是刚刚建好的啊,不管是凉亭还是凉亭中间的桌椅看起来都是崭新的啊。为什么我妈坐的石凳子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在我记忆里我妈不懂武道啊,也未曾见她使出过任何力量啊。
正当我怀疑我自己听错的时候,男生的父母说话了。
‘小朋友,你真的亲眼看到我们家明俊伤害了杨晓静?’
我也是在等家长的时候才听到教导主任提起那男生的名字,叫田明俊,是其他班的学生。据说也是和健泽一样从外地过来这边读初中的。我转念一想,好像杨晓静也是从外地过来读初中的。
开口的人是田明俊的母亲。田明俊的父亲坐在旁边看起来不太敢说话的样子。
我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离着有一定的距离,只是看到了他跟杨晓静拉扯,然后杨晓静就倒下了,而他手上有鲜血。具体得问当时围在他们身边的同学。’
‘哦,那就是没看到我家明俊伤害杨晓静了。’
田明俊的母亲听到我这样一说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拍着田明俊父亲的大腿说道。
教导主任听出来其中的关键,就笑着说道。
‘我就说嘛,明俊在我们学校可是一等一的好学生啊,怎么也不会出手伤人的啊。依我看啊,都是误会,误会!’
最后一句‘误会’说得异常的坚定,好像就将这事拍板定下来了一样。我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道听起来在尽量压制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我家小鱼被伤的事呢?’
说话的人正是我的母亲。我妈叫宁月瑶,名字听上去就十分温柔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发出这样压抑的声音,说明她生气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生气的样子,正想去安慰一下,田明俊母亲发话了。
‘哟,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家孩子用雨伞插伤我家明俊,这事怎么个说法啊教导主任?’
田明俊母亲一反刚刚问我时温声细语的态度,展现出了居高临下的轻视。无视了我妈提出的问题,用冷冷的眼神刮了一下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看到田明俊母亲的眼神后,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唐煜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伤害田明俊啊?这次必须给你一个警告!啊!不对,记过!
啊!我想了想,你这样的劣迹足以证明你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小孩,学校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小孩留在学校里祸害其他同学!你还是退学吧!’
教导主任十分清楚,我只是因为我爸的赞助费才能入学读书的。对比起我这样的富家子弟,他自然是选择田明俊这样的权力世家。让我退学,大不了就是把赞助费退回去。可得罪了田明俊父母,说不定就连学校都查封了!校长也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别去得罪田明俊,他一个教导主任哪里还敢公正严明啊。
因此教导主任说到处分的时候眼睛一直停留在田明俊母亲身上,每当看到田明俊母亲眯眼就知道处分不够严重,于是就改口加重处分。一直说到退学,田明俊母亲才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要不是家族里的人非要让我过来看着这个私生女,我才不会到这样破烂的地方来。还让明俊读这么不入流的学校。’
这话虽是田明俊母亲对着田明俊父亲说,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教导主任更是听后神情十分的古怪。
‘教导主任,我那是为了不让他逃离现场啊!那么多人都看着,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啊!他想离开现场,我自然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啊。这怎么还让我退学了呢?!我不服!’
‘你不服就不服,关我什么事?明天赶紧收拾好东西走人,别让我叫人赶你出去!’
‘砰!’
教导主任刚说完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膝盖和手附近的地板居然还不断延伸出去裂缝!
‘所以你们是不打算道歉了?’
突如其来的跪地,低沉压抑的声音,让田明俊母亲瞬间明白过来是眼前的女人在作怪。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除了教导主任跪地时那一丝惊讶之外,并没有表露半分惧意。
‘哟,好大的威风。不就是练过几年武道气功罢了,还想在我面前耍威风?给我拿下!’
田明俊母亲刚说完,田明俊父亲就一脸‘不好意思,请让我抓住吧’的表情站了出来,微微驼背,还不断地向着我妈点头。
田父看到我妈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盯着田母并没有将他放在眼内的意思。于是瞬间出手直取我妈的喉咙!
我站在一旁刚想开口说‘小心’,只听见‘砰’的一声!比起刚刚教导主任跪地时的声音要大上好几倍!
定睛一看,田父还没冲进我妈三尺以内就直接趴在地上了!身体四周的地板裂缝在不断向四周延伸开来!
我跟田母都傻了!发生了什么?
我在想的是,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气势汹汹的朝我妈冲了过去吗?为什么突然就趴地上了?
而田母在想的是,这不可能!他都已经接近人阶巅峰了!在这小镇上足够横着走了!为什么会突然一副失败者模样趴在地上?!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
就横步站在了我妈身前,大声说到。
‘你们别乱来啊!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我挡在了我妈身前并且大声说出了这样的狠话,可是我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我这些年来最多也就受人冷眼而已,并没有真正动过手。
之前拦下田明俊时我也没有一丝的怯意,直到他伤了我还想逃的时候,我才怒从心起,用雨伞伤了他。
别看我只有七岁,但我爸教我练功的时候就已经教了我,如果到了一定要动手的时候,那你绝不能有一丝的怯意!因为怯意在对方看来那就是压制你的意思!只有一往无前才能让对方产生怯意,那他意识里就已经对你产生了惧怕。
现在看着眼前大人们的争执,还有我看不懂的‘趴地’和‘跪地’举动。我只是不希望我妈收到任何伤害,所以才站在了我妈身前放出狠话。我绝对没有一丝的怯意!对此我十分自信,可是我任然止不住颤抖!
那是因为当我站到我妈身前的时候,背后阵阵寒意袭来!像是要将我整个背都冻结了一样。等我说完话后寒意才慢慢消退,可是我仍然止不住颤抖!
就在我努力想要止住颤抖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我肩膀,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冰冷感觉正在快速地往肩膀上聚拢,然后消散!
我扭头一看,我妈正用温柔地眼神看着我。
‘小鱼长大了啊,懂得保护妈妈了。我儿子真棒!’
然后我妈轻轻一拨,就将我拨开,然后跟我并肩而站。我能够看到,我妈的眼神从温柔到狠辣只有一瞬之间!看着我的时候非常温柔,但是视线离开我之后,看着对面的田母那是十分狠辣。
说来也奇怪,我妈站在我身边之后,我就突然耳鸣,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只能用手压着双耳才能勉强将蜂鸣声压下。
我努力忍耐着耳朵的噪音,看了看我妈和田母。从嘴唇的动作能大概看得出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道歉,要不然留下双手!’
这是我妈说的话吗?!不,不可能,我妈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么狠辣的话?
我几乎瞬间就否定了我看到的唇语。但是我妈身上那渗人的气势,我有点无法确定。
田母那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无意识地后退了三步,一脸‘不可能’的表情。直到我妈跟她说话,她才突然跪在地上,开口带着哭腔说到。
‘我错了,对不起。别杀我!’
‘不是对我,对小鱼!’
‘对不起小朋友,阿姨错了。你就原谅阿姨吧好不好?’
我一时间大脑短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转换得如此之快,而且几乎是毫不犹豫。我看她的口型也基本能看懂她说的是什么,可是大脑没能反应过来,就只能呆呆地回复道。
‘哦,好,好吧。’
刚说完,我耳朵的耳鸣瞬间就好了,又能听清楚了。我好奇地摸了摸耳朵,又看了看我妈。
我妈好像没有看到我眼中的好奇,就只是温柔地跟我说。
‘好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