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恃无恐的刺杀将岁旦上元给齐京带来的喜意驱散了个干净。
花蝴蝶终于没缠着她了,无论是燕王还是宁王或者安王这段日子都小心翼翼的,就连党争也停歇了不少。
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他不出错未来的龙椅就是他的,何况太子殿下本就是个端方儒雅的君子般的人物,治国也算有方,不是无能之辈,皇帝陛下对这个继承人是满意的。
法华寺对这样庞大而阴暗的势力也没有坐视不理,一时间朝堂人人自危,皇宫东宫法华寺齐齐出动,三方势力共同查找企图把刺杀背后的主使者揪出来。
可惜查了一个月也没查到什么东西。
只能确定和猎山行刺的人是一伙的。
“这京都里藏着不少鬼啊。”
陛下如今对宁王看的很不顺眼,才弃车保帅用户部换来了个济州总督,却被太子和洛尧联手留在了京都。
安王向来跟在宁王身后,燕王忙着纠缠白玉面具,也只有宁王有那个动机也有那个能力干这事。
“法华寺在天灾之时出手救助就很好了,何必掺和进这些事里。”宋希柯抬眉,一向有如高岭之花的法华寺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皇权,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你知道法华寺建立的初衷是什么吗?”洛尧望着那一片竹林,初春渐渐过去,寒意退散,竹林又恢复了它的绿意盎然。
“守护百姓?”据她所知,齐国境内只要有天灾人祸百姓遭难的地方就有法华寺的影子,老和尚和首辅算是忘年交,暗地里帮过首辅,老和尚也帮她稳定过病情,所以蓬莱阁自建立以来银钱向外支出的最大两个部分就是维护边境安定和帮助法华寺救济百姓。
洛尧默然摇了摇头,“宋府欠法华寺的人情已经还清了,若想脱身还来得及。”
只要首辅致仕,兄妹俩也远离京都,并且斩断所有和朝堂的联系,寻一个山高水远的地方,以蓬莱阁这些年发展起来的能力可以让朝中人无法找到宋家人,这样宋府就能彻底从权利中心脱离出去,不涉及到皇权争夺的宋府也不用再担心随时会出现功高镇主或是群臣孤立围攻的情况。
“你想做什么!”宋希柯定定的望着洛尧,自古王位争夺成王败寇,就算如今太子地位稳固,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能坐上那个位子的是谁,法华寺这样明显的站位甚至会让皇帝开始疑心太子。
皇帝向来多疑,皇家父子之情兄弟之情最是薄弱,经不起考验,君君父父子子臣臣,若说国师一脉想扶持的是太子,可他分明可以暗中支持,不必行事如此明显。
宁王不是有了法华寺支持的太子的对手,一家独大也容易造成资源倾斜野心膨胀,于国不利,皇帝届时必然会扶持起宁王一党以求朝堂的平衡,得到皇帝扶持的宁王会和太子分庭抗礼,党争愈加剧烈,形成死循环。
多少内斗动摇朝纲的例子摆在那里,这对齐国百姓又有什么好处。
如今小范围的党争尚在皇帝的掌控之中,各方筹码逐渐加大谁敢说一定能掌控全局,何况暗地里还有一个至今不明的暗杀势力虎视眈眈,谁又知道还有几个尚未露出水面的鬼。
几大势力博弈齐国国力衰竭是必然趋势,若有他国乘机攻打,战乱再起,遭殃的还不是普通百姓,这根本就与法华寺往日的所作所为背道而驰。
“北魏和亲的使团在路上了,没猜错的话那位公主会赐婚给宁王。”
宋希柯挪开视线,他这是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尚算稳定的朝局在法华寺的插手下会逐渐混乱不堪。
北魏使团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踏进了南齐京都。
宋希柯站在蓬莱阁二楼窗口看着和亲队伍没入使馆,这才二月底使团就到京都了,这是岁旦刚过就从魏都出发的,这么急着议和看来北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洛尧参与朝政是不是和这有关?可法华寺和北魏又有什么关系。
宋希柯隐隐的抓住了一条线,这条线又在中途中断了,缺少一把钥匙将两头联系起来。
如洛尧所料,陛下赐婚宁王和北魏公主,婚期定在四月二十三,送亲的还是那位战神王爷,不过他在婚期定了后就匆匆回国了,只留跟随使团来的鸿胪寺和礼部官员接手余下事宜。
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这对于两国联姻来说有些草率。
皇帝陛下也很急,他在急什么?宋希柯觉得齐国头顶上的天空如今蒙着一层雾气,遮挡了视线,许多明朗的东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察觉到情事诡异的不止宋希柯一个,东宫太子这几天也沉默了许多。
“殿下,这份折子?”太子随侍收拾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封折子,看字迹新鲜程度应该有段时间了,一直被压在最下面,像是太子殿下欲向陛下呈递的。
从龙之功谁都想要,功劳也分大小,法华寺的站位和北魏公主的赐婚让依附太子的臣子更加沸腾,自发的推动太子往前走。
“烧了吧。”
宁王府,宁王这些日子也是喜忧参半,法华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它也从不参与朝堂之事,因此事先谁也没想过去拉拢它,谁知突然就看上太子了,这样一来勉强平衡的朝局顿时倾斜。
正当宁王自己都想放弃争夺的时候,他的父皇又以一己之力把倾斜的天平拉了回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
父皇对他还是看重的?
东宫暗探传来消息说他的太子皇兄前段日子有请辞储君之味的念头,对此宁王嗤笑,折子都烧了,他的这位皇兄装模作样的样子可不比他差。
“殿下不必担忧,陛下既然赐婚了北魏公主,那您自然可以放开手去做,只要不碰触到那根线就可以了。”济州总督正做客齐王府,齐王用一个户部换来了他安然退身,这个情总是得承的。
“这么说,本王现在出手对付太子皇兄也是在父皇的允许之中的啰。”齐王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