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子的样子十分兴奋,“好好好,玩个尽兴,大家一起来啊!”男子才发现这桌上只有他和庄家两个人,于是扭头朝后头看去。
“我们没钱,就看着骏爷和宋兄玩吧”身后的人具是遗憾,他们倒是想玩,可输光了啊。
青年男子咧了满嘴的白牙,抓起桌上的银票,甩了甩,“我借给你们啊”然后又补了句,“回头记得还我”
众人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又连忙围拢起来,打借条的打借条抢位置的抢位置,小小的休息室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而这一热闹就是整整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南齐京郊校场旁的小休息室才走出一个人来,来人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嘀咕了两声,手掌在耳后摸了摸,撕下来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物质。
近些听去,那嘀咕的话语分明就是“妹妹的东西就是好用!不愧是我宋凌远的妹妹”说完还恰有其是的点点头附和自己的话。
男子满意的揣着满怀的银票和借据扬长而去。
小小的房间里一片阴云,和那志得意满的男子不同,他们所有人,那天在场的所有人,在那青年男子第三次赢光了所有人,包括庄家,那位人称骏爷的银票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想起他们被兴奋冲昏头脑后立下的字据,顿时冷汗直冒,看那男子独自一人并无同伴,又看骏爷默不作声,便冲上前去想抢了那字据回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家中幼子,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日子得过且过潇洒惯了,可他们老爹在朝廷都是有官职的,这样的赌博的字据一旦拿到前头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过了豪赌的那个劲头,恢复了些理智,也沉了脸,反应快的人直接伸手去抢那些字据,拿到那些字据后毁了就是,却没想到那普普通通的男子身手利索的很,立马站起旋了个身,躲了开去。
随后也有不少人反应过来了,一半人将男子围了起来,一半人守着门口,防止有人经过闯了进来,也防止他逃跑。
可更让人没想到的人,那男子身手不弱,不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可比的,于是那些守门的也加入了进入。一时间哀嚎声不断,这小小的休息室里少说也有十多个人,愣是全被这其貌不扬的男子一人给打懵了。
一个个的也不想着怎么捂住字据了,连滚带爬的往门口逃去。
带头的跑的最快的就是那庄家,齐骏用力拉了门栓,木门纹丝不动,阴沉着脸一拳锤在木门上,谁知着看着不怎么牢固的门竟然半点摇晃的样子没有。
在回头看,那男子已经自顾自的坐在桌子旁,从怀里掏出那些他空手套白狼赢来的银票和字据。
钱不是问题,那些数目虽然也大,但是给他们一些时间,也是能凑出来的。
关键是字据,输红了眼想回本的众人脑子都是懵的,刚开始还仔细看了字据上内容,可后来压根就没注意了,直接就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大名画押了。
现在想来这就是个局,谁随身还带着字据的,还是现成的只能签字画押的,偏偏他们一个个的都蠢得没有发现。
而现在那人无比镇定的坐在哪里,没有之前的猥琐样子,身上的气质也显露了出来,这哪里是寒门的人,寒门的人哪里来的这种气势!
“骏爷!”忽的有人惊呼,惊疑不定的看向那隐隐透着光的门外。
齐骏闻言也看了过去,颜色晦涩不明,那影影绰绰的人影已将这休息室的出路全部堵死了。
“你是谁?想做什么?”齐骏阴沉着脸发问。
独自坐在桌旁的男子拍了拍手上的字据,脸上带着点无辜,,“我说了我姓宋啊,还有,我想和你们玩骰子啊。”男子好似还有些不满这些人都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
“宋……宋……”
众人面面相觑,这齐什么的,他们是真不认识啊,这张脸也是第一次见啊。
齐骏吐了口气,没有理会身边人的茫然。
“宋校尉!”那个宋字咬的格外的重。
“宋校尉是谁,在哪儿?”男子茫然抬起头四顾,而后诧有其事的恍然回过神来,“你喊我啊!”
众人瞧他虚假无比的惺惺作态,绝倒不已,而后恐慌在短暂的停滞后更加浓烈,他们的直属上司,陛下亲派,往日看他没多大作为原来就等着这儿呢,还带个假面忽悠人,众人愈发愤愤不平。
“校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齐骏显然是这群人里领头的,他们这群人进警卫军也就是混混日子罢了,连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进来了,这群人家中官职权力或许不如首辅大人,可这么多人加起来也不少了,犯不着吃力不讨好的去得罪。
只见那校尉睁着一双唯一没有被假面覆盖的桃花眼,眨了眨,带点他们明知故问的不满,“玩筛子啊,进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嘛”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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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齐国使馆的南苑中,这里是开辟出来给副使大人暂住的,北苑是公主殿下,西苑是燕王殿下,那些官吏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挤在同一个院子里,好在房间够多,也够宽敞,不至于出现同床共枕的尴尬场面。
夜幕降临,魏国的夜晚来的早,很快就一片黑了下来,只是这天空或许是离的那极北雪山太近,就如水洗过一般,星空透彻的很。
一目十行看完后就将书信放置在烛火上,黄色信纸上的字墨被火焰一点点吞噬殆尽,宋希柯隐去嘴角的几分笑意。
宋凌远把那群公子哥关在小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出了每日的一点果腹粥水外就再也没沾上半点外界的东西。
没日没夜的拘着那群人,就让他们赌,然后无止尽的输,输了继续签字据,他倒好,和他的同伴,轮流休息,还大鱼大肉的,可红了不少人的眼睛,不过如今那群公子哥可安分了不少,接下来是成仇还是驯服就得看那群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