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前就听说过云锦的斑斑劣迹。
接下来的几天,云八和云九算是见识了这位新主子作死的本事。
明明大公主没惹她,她非得去撩拨人家,搞得场面一度尴尬。
面对三公主更是变本加厉,动辄大打出手,无奈女皇的命令是让她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云锦,否则她们早就加入对方的阵营。
打死她才好!
当云锦盯着一张贱兮兮的嘴脸,又从琉璃宫里找完茬出来,云八忍不住道,“主子,您何必日日大动肝火,来与三公主干架呢?她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别伤着自己的身子。”
瞧瞧,这顶级死士哪怕心中讨厌极了一个人,嘴上也不会给别人过不去。
云锦摇身一变成假笑女孩:“你从何得知三公主没惹我?你调查我?”
云八咽了咽,“主子冤枉,属下不敢。”
“有何不敢的?反正我只是一个废柴二世祖,而你们却是整个顺安国叫得起名的死士,跟着我,心里委屈吧?”
云八和云九二人眉头紧蹙,“属下不敢。”
云锦一摊手,“委屈也没用。今后还得麻烦二位好生照顾我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了。”
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云淡风轻,好像她诋毁的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旁人似的。
不过云锦还真骂的是旁人,她说原主是废物,又不是说她自己,哼!
不过如今,她还得维持原主的人设,整天像个蛆虫一样,与原主又有何区别。
时间还久,不着急。
云锦脸上的表情从平淡到忧愁,再到释然,不过短短几秒,云八和云九纷纷猜测她又想去哪家搞破坏了。
果不其然,“走,去瞧瞧大姐,有些日子没见了,可想呢。”
云八云九:我们怎么记得你昨天刚去过?
踱着八爷步到了蔷薇宫,外面通报的小厮看见她便是脸色一白,手忙脚乱地进去了。
“大姐!许久未见,妹妹来看看你!”
云锦大剌剌地进了前厅,毫不客气地坐下,对一旁的宫女道,“上茶,还要上次那个雨前龙井!”
宫女不好忤逆,只得不情不愿地去了。
后院里,云蔷的父君皇夫也刚到,正携着云蔷的手打算说什么,听小厮来通报说七公主上门,父女二人眸中皆是一凉。
云蔷怒抓起茶杯就要掷在地上,被皇夫紧紧捏住,“作甚!教你的都忘了吗!”
云蔷深呼吸了两个来回,眸中滔天怒意已尽数平静,道,“……女儿知错。只是她这几日不知抽什么风,老来女儿这蔷薇宫里,碍眼得很。”
皇夫道,“会不会,她发现你做的事了?”
云蔷道,“应当不会。女儿的计策万无一失,若她能找到破绽咬我一口,那她就不是云锦了。”
皇夫沉吟道,“先别惹得她,凡事隐忍,到这顺安都握在手心时,再捻死她也不迟。”
云蔷隔了些时候才急急忙忙地出来,云锦茶都喝了两杯了。
云蔷依旧是一脸得体地微笑,“妹妹昨儿才来过的,怎的今儿又有空?”
“那还不是?哪里像姐姐这样,日日公务和私活两边跑,妹妹可是很担心姐姐的身子啊。”
云蔷后背僵了僵,抿嘴一笑,“妹妹说笑了,大姐只是闲暇时为母皇整理些无关痛痒的折子,私人事务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那太好了!”
云锦拍手称快,“我最近呀,有些想学刺绣,听说姐姐的绣工极好,绣品比一般男子都精妙绝伦。妹妹特意来向姐姐请教的。”
“其实……大姐最近忙着末儿父家的事,不太有空,妹妹不如去找你四哥……”
云蔷的逐客令都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了。
云锦恍若未见,反倒有些兴致盎然,凑得近了些,挤眉弄眼道,“不瞒姐姐说,“这”方面妹妹最懂了,姐姐不需要求助于姐夫的父家,妹妹手中有老大仙给的秘药,保证你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云蔷细细琢磨了一下,才听懂她说的什么意思,面上顿时出现两片奇异的潮红,亏是有涵养没掀桌子而去,长袖下的指甲早就深陷进肉里了。
云八和云九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像入了定的老僧,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云锦。
“……那就,谢妹妹好意。”
这几个字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云锦起身拍了拍衣角,道,“那明日这个时辰,妹妹再过来看望姐姐。”
云锦飘然离开,云八和云九在身后像两个门神簇拥着一尊大佛一样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云蔷脑子依旧没缓过来,手指快将椅子扶手捏碎了。
皇夫从隔间中出来,坐在她对面,道,“她这幅模样,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纨绔。”
云蔷松开椅子,唇角弯了弯,“母皇竟将云八和云九赐给了她。”
之前她外出春猎时,被刺客用剑狠狠刺穿了左臂,甚至内力都损伤了大半,想与女皇求得云八云九,却遭残忍拒绝。
“莫要贪恋于君主的宠爱,那只是一时的。唯有实权才长久。”
皇夫一眼就看出她内心所想。
云蔷垂下眼帘,“是,父后。”
回瑾瑜宫的路上,云锦始终在拧眉沉思,在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位大姐太多的戏份,原因是云蔷过于无趣,不像云玫那样一点就着,就算被捉弄了也只是挂着招牌笑容说,“妹妹莫闹。”
这样一个不了解的人,云锦须得从头细品。
经过这几天或多或少的试探,云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云蔷这姊妹情深的戏唱得太好,让人信以为真,云锦的不懂事更凸显了云蔷宽广的心胸。
毕竟这顺安国,拉出个人来能容忍混世小魔王的,寥寥无几。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云蔷如此容忍她,云锦直觉不是因为爱,因为在某些瞬间云锦总是敏锐地察觉到,云蔷身边一闪而过的杀气,说是恨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