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问了好几轮,云锦完全心不在焉没在听,一直把玩着腰间玉佩的青穗,皇夫见她这个样子无奈一笑:“锦儿想要什么样的夫君?”
他本以为云锦还会像以前一样插科打诨,没想到她还认真思索了起来,道,“要琴艺出众,温柔体贴,识大体顾大局,能够管好后院的。”
皇夫当即挑了十几人出来,命其他人都打道回府去了。
方才第一个出来的杨若兰在云锦说出要精通琴艺时,就脸色一白,如今更是懊恼至极。
云锦扫了一眼留下的十几人,不由得佩服皇夫的眼光,这些人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姿态优雅大方,可算是人中之龙。
云锦下去亲自筛选了几个,以她多年看人的犀利眼光,很快把一些表里不一的人剔除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五个人。
五人紧张得冷汗都要下来了,云锦的眼神似乎要将他们扒光了一般。
他们本来是幸运的,可现在心中却满满的抗拒。
进宫前,他们便听说,七公主跋扈无理,骄横霸道,进了大殿后偷偷看了那位女子,一袭红衣,肤白似雪,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美貌容颜。
只是她如同地狱修罗的眼神让他们不禁胆寒,这哪里只是刁蛮小公主,这简直是小恶魔。
云锦回到皇夫身边坐下,道,“父后,这是我挑剩下的,您再看看,选三个就行。”
皇夫问了他们的名讳,兴趣,权衡利弊后又剔除了两个。
那二人却是心有余悸,后背都湿透了,连滚带爬地出了大殿。
留下三人面色死寂。
“这三人先伺候着,你看选谁合适,到时候你母皇和父后也帮忙参谋着。”皇夫道。
云锦谢过了皇夫,便退出了凤仪宫。
三个男子跟在云锦身后,望着云锦上了轿辇,也未曾看他们一眼,倒也敢怒不敢言,默默跟在轿辇后,朝着瑾瑜宫去了。
云锦回了宫殿,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侍君。
一百位侍君中,她从未同床过的有六十几位,还有十几位是原主前几个月刚带回来的,她让红玉将这些人都赠以足够数量的银两送回母家。
除去这些还剩三十几位,云锦让明珠去安排,若有离开的意向的,赠以银两护送离开,若自愿留下的便继续待在后院。
命令一下,整个后院空空荡荡,只不到十人了。
云锦仰天长叹,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对男子的声誉要求太高,若是失了身怕是再也无法二嫁了,他们宁愿离开她孤苦伶仃地飘荡,也不愿待在她身边。
可见原主有多么恶劣。
云锦遣散侍君的事马上穿到女皇耳中,女皇匆匆进了瑾瑜宫,还叫来太医为云锦端看,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事。
云锦无奈笑笑,“母皇,我只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他们不喜欢我就把他们放走,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女皇握着她的手,“别委屈了自己就行。”
太医给她开了一个强身健体的方子,云锦留了个心眼仔细看了看药方,倒是基本上没有问题。
在这皇宫之中,需得处处小心。
女皇离开以后,红玉掀开帘子进来,“公主,方才选出的三位侍君如何安排?是否让他们现在就过来伺候?”
“你看着安排吧。”云锦头也没抬,“伺候倒是不必了。”
她有了空隙,便一头钻进了皇宫的藏书阁,这可是整个国家最权威的藏书阁了,不用白不用。
等她从藏书阁出来,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云锦慢悠悠地往瑾瑜宫走去,这里的文字还是古体的繁体字,亏得她认得一些,不过毛笔什么的却用不来。
进了偏殿,却见餐桌已经摆好,一旁立着垂头不语的男子,见了她倒是行了个跪拜礼,道,“参见七公主殿下。”
云锦让他们起来,听得明珠道,“公主,皇夫殿下特地吩咐了,要几位侍君来伺候您用膳。”
云锦扶了扶额,“是只有今天还是?”
明珠顿了顿,“直到成亲大典。”
“……”
云锦没有和异性一起吃东西的习惯,何况是三个异性!来这里第一次吃饭,红玉和明珠要为她布菜,她便谢绝了,被人盯着感觉面前的美食都不香了。
想了想,云锦无奈道,“行吧,你们陪我一起用膳吧。”
红玉和明珠闻言退下。
三人眼中闪过喜意,却踌躇着不敢动,还是最右边的一身淡紫色衣袍的男子率先上前,轻轻拿起桌上的公用银筷,为云锦布菜。
云锦瞥见那只保养出众,细长白皙的手,心上一叹,不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像中国古代的小姐一样娇滴滴的,这拿筷子的手都不利索。
另外两人见状,忙围了过来。
云锦放下筷子,无奈道,“我不需要别人布菜,你们也坐下吃吧。”
三人闻言不知该动还是不该动,还是紫衣男子先开了口,“殿下,皇夫殿下让我们来伺候……”
“你们是我的侍君还是我父后的侍君?”
三人这才慢吞吞坐了下来,红玉又为他们每人添了一双碗筷。
云锦是个话少的,崇尚食不言寝不语,三人也不敢多言,低头吃饭,一时间桌上一片寂静。
似是云锦发现这气氛有些怪异,张口打破了尴尬,“话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姓甚名谁,家室如何,不如现在你们依此报一下吧。”
紫衣男子先说话了:“回殿下,侍身姓叶,名黎,字子眠,是翰林院学士大人之子。”
云锦不知前朝之事,只知翰林院学士似乎是个一品大官,云锦只一只手指将男子的下巴挑起来,端看那张白净无暇的脸。
叶黎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看着,不由得心跳加速,耳根泛红,偏偏视线避无可避,只能与她目光相碰。
叶黎觉得他这辈子最紧张、羞赧的就是此刻了,晶莹的眸子里不由得泛起水光,话未经大脑便出了口,“妻主……”
这一句如同撒娇一般的呼唤,倒是让云锦眸色深了深,收回手,她示意一旁的男子继续。
叶黎将头深深低下去,避开其余二人嫉妒的神色,整张脸都烧成了血色,他刚才在说什么啊?
他只想给自己两巴掌,他怎么能随便……就将那个称呼说出来呢?
显得他轻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