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将人欺负的狠了，竟突然掉了眼泪，萧渐离也愣住了，下意识松了抓着他手腕的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许素也没动，低着脑袋，没有呜咽声，就是红着眼眶掉眼泪，抿着嘴唇任由泪珠子在两颊滑过，留下几道水痕后啪嗒掉落地上。
萧渐离见他已然恢复了双手的自由，也完全没有替他自己缓解的打算，就知道自己是真气着他了。
她向来怕见人哭，又隐约觉得这次好像是自己不对，于是她哗一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伸出手去一把拉过许素，说道，“我帮你吧”，便想帮他缓解了。
可许素却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两步红着眼眶瞪她，并不想让她帮忙。
萧渐离见此状，有些意外，同时也浮上几分恼意来，她跨腿走出浴桶，水声哗啦，溅了一地。她扯过一旁凳子上放着的旧衣物，随便在身上擦了两下后，又扯了件干净的中衣套上了。
她连腰带都没有系上，却也不管了，拽过许素将他推倒在床铺上，自己欺身压了上去，眉头皱起，问他道：“你在生什么气？”
许素几乎气得要发抖，他推开萧渐离，自己坐了起来，转头看她时眼睛还是瞪着的，“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懂，还问这干嘛。”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就不懂了。”
她说这话时的情绪，在许素听来，与她查账时问底下人为什么账目会出纰漏一样，顿时他就更气了，又委屈又觉着梗的慌，于是闹了脾气道：“我不说！”
萧渐离无奈，觉着这男人心真是难以捉摸。她忽然就泄了气，觉得跟他计较也没意思，她若继续问下去，再把人给闹得郁结于心，最后昏过去了可怎么办。
她“哼”了一声也不再管他，自己翻了个身到一旁去了，“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许素转头看她，心里愈发气得慌，于是也赌了气。
而萧渐离自己闷了会儿气，又悄悄撇眼看他，见那小狗崽气的不行，双手握在床沿上，脑袋低着，鼻头和眼眶都红着，但好歹是没掉眼泪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便凑近了些扫眼瞥了他一下，试图跟他搭话，“诶，你这样不难受吗？”
许素手指捏紧了一下，扭头过去狠瞪了她一眼，忍气道:“不用你管！”
萧渐离难得见这小崽子跟她闹脾气闹得这样大，她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但她对于小崽子一直朝她发脾气这事还是很不满，她心里默默嘀咕了会儿，见小崽子还在发脾气。
于是她“啧”了一声，暗道了一句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而后就扑了过去，将小崽子压在身下，感受到他的挣扎，她也就用了两分力气按着他，同时出声道:“不要动！”
她这样的举动不知是道歉还是不耐烦，但好歹是不再继续戏弄他了，许素抓着她衣袖的手指越捏越紧，他一只手搂上她的脖子，将脸埋入她脖颈处，本来停止了的泪水又滴答滴答落下，打在她身上，微微发热。
萧渐离终于显得温柔些了，她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叹了口气，问他，“这次你又哭什么呢。”
许素红着眼眶，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