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蓉也知道事态严重,应了一声“是!”后赶紧跑出去做安排,几乎将底下能用得着的人都通知了一遍,萧家所有的铺子里都有伙计时刻瞥着外头走过的行客,城外也不分昼夜的蹲着人查看。
在这样高密度的查探下,萧渐北的踪迹很快就被查了出来,而消息传递到萧渐离耳朵里的那个时候,她正和许素待在一起……
萧渐离在与许素冷战三天后第一次与他见面,倒不是为了和好,而且自两人侧厅起矛盾后,她其实是有些抗拒许素的。
她先前以为许素年纪小,见过的人间事也少,所以单纯懵懂,是个性子温顺,甚至有些软弱的孩子,虽然在她身旁养了段日子后慢慢有些了脾性,但终归还是乖巧服顺的。
可没想到,她以为的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撕下温顺外皮的许素有着她完全想不到的狰狞和扭曲,且隐藏之深,隐忍之强,皆是常人所不可及,可见他城府之深。
一想到自己错将恶狼认作狗崽,萧渐离就一阵毛骨悚然,她完全不敢去想许素在她身旁待了这么久,究竟真诚的笑过几次,而虚假时,他又在想什么。
他露出真面目后就像只野兽,呲着牙满目凶光。
萧渐离自认还算有挑战精神,喜欢驯烈马,降野兽,见到眼里满满都是恨不得将她活吞了想法的许素,她在回过神来后甚至还燃起了点兴趣。
希望能给这龇牙的野兽套上嘴套,让他再不能吠不能咬,乖乖变成一只家狗。
可她后来再回想起来,又少不得可怜许素一番,他似乎并不是到了萧府后才披了假皮,而是从很久以前以来就一直伪装着,只是在她面前终于爆发了而已。
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许素从乖巧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失去了自己,有人顽劣有人懂事,但这些都是生而如此长而如此,是刻进了骨子里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许素不同,他是装假成真,找不到自己了。
他若天生阴狠,那么在突破伪装后就该面容大变,硬缠着她,想方设法操控她,不允许她再做任何他不喜的事。
他若天生暴戾,那么在她对他避而不见后就该大发雷霆,撕毁破坏能触之物,逼迫她认错服输。
可这三日来,他却毫无动作,老实,安静,与那日露出的狂暴全然不同,空有城府,手段不足,甚至连爆发后该如何继续都不知道,只能茫茫然的还是那副乖巧模样。
可怜,就像是一只狗不会咬人一样。
但不管怎样,她讨厌欺骗,许素的心口不一确实犯了她的忌讳,又加上萧渐北突然逃跑了,她怕到时候行事会有不顺利,所以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便直接去见了许素打算送他走。
她到屋子里的时候,许素正在摆弄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大多是她买来给他玩的,他也确实没辜负这些小玩意的用途,坐在那儿数着陶珠子,消磨时光。
萧渐离见到许素后,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误,他似乎并不是不会咬人,而是有些疲惫。他听到动静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无恼无怨,只像是激烈争吵却无果后的虚脱,倦倦的不愿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