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个毛线啊,这她两本来就有矛盾,十几年的矛盾,能缓和就鬼了,何况还嫁给他夫君,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再说了她坠崖一事怎么看都是她曲玖媛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是她,按照以前痴傻的曲玖鸽只怕活不过三月份就暴毙身亡了,这还有姐妹之情可言吗。
这么馊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早上害怕她遇见三皇子,怎的一早上过去了就改变主意了,还想送她去做侧妃。
玖鸽烦躁不喜猜测,就直接问了,“娘,你怎么突然想我给三皇子做侧妃?”
褚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是你大姐姐,她说她抢了你的正妃之位,心有不安,且圣旨上明白写着你的名字,她没法上皇家玉牒,所以向三皇子提议过,把正妃之位让给你,但是三皇子不同意,她恳求半天,为此还受了罚,三皇子才后退一步,愿意娶你为侧妃......”
“......”这么勉强,她娘居然听不出来,还一个劲的把她往他俩中间塞,玖鸽真的是醉了。
玖鸽道,“娘,大姐姐待我好,我知道,但是大姐姐为了我被三皇子责罚,这说明他们俩鹣鲽情深,我呢,是宁愿去死也不要掺和他们,免得有一日,姐妹相杀。”
褚氏抱着玖鸽,抽泣道,“那你呢?你怎么办?娘也不想委屈了你一辈子不嫁,做个老姑娘。”
她能怎么办,天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总不至于一个喜欢的都找不着吧。不过,那可未必...前世好像就是如此。额,打脸有点快啊。
玖鸽的态度很坚决,“娘,您放心,我呢是死都不会嫁给三皇子做侧妃的,至于我的婚事嘛,实在找不到,那女儿就上街去抢一个女婿回来给你。再说了,不是还有爹嘛,爹会搞定的。”说完朝着定国公调皮一笑。
定国公道,“这傻孩子,不嫁就不嫁,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啊,你还想爹娘在尝试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褚氏拍着玖鸽的后背道,“不嫁,咱不嫁啊...”褚氏对于玖鸽说的后怕连连,但是到底是同意她不出嫁了。
定国公看着她们母女俩说着体己的话,就默默的退了出去。这不,赶紧去找太后把圣旨收回,要不然,女儿真上街去抢夫婿不成?!
屋内褚氏问道,“今儿去东平伯府,见到沈二姑娘,她脸上的伤可好了?”
玖鸽没有作答,倒是杏儿边说边比划,还很是气愤,“从姑娘进府开始...然后沈二姑娘跳湖,是姑娘救了她,还伤了手...”杏儿巴拉巴拉的倒豆子,玖鸽看了她多次都没能让她停下来,然后等她说完,褚氏的脸僵住,不敢置信道,“怎么会伤的如此严重?”
褚氏看着周妈妈,那日,玖鸽失踪,褚氏悲恸不已,就没有亲自去东平伯府赔不是,隔了几天想起这事的时候就让陈妈妈背了厚礼去的,陈妈妈道,“这不可能啊,当日我去的时候,丫鬟正给她上药,那看起来就快好了,就说会留下疤痕,但是养个一年半载的,完全就会消失了呀。怎么会......”
玖鸽怕褚氏胡乱猜测,只好道,“沈二姑娘估摸着后边用错了药才会如此的,外祖父给我治脸的时候,我还记得一个去伤疤的药方,刚才和大表哥在街上遇到了,就一起去街上买了些药材回来,可以试着给沈二姑娘调试,如果她的脸好不了难免会第二次选择跳湖,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想尽力试试。”
闲云轩虽大,但是和琉璃阁毗邻,到时候用石舀捣药,想不惊动褚氏那是不可能的,那索性先跟褚氏说一声,也好过到时候
褚氏跑来问,还得解释一番。
虽然玖鸽有救人之心但是玖鸽不懂医呀,褚氏满怀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害怕,药不是别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往脸上抹,沈二姑娘这已经严重了,要是玖鸽再来一个,这一不小心雪上添霜,可就害惨人家沈二姑娘了,褚氏皱了皱眉头不同意道,“晰儿,你想救沈二姑娘娘很欣慰,但是这药不是别的东西,你可不能胡来。”
玖鸽点头道,“娘,你就放心吧,沈二姑娘用错药在前,哪能不小心啊,这药膏往脸上抹之前,肯定会找大夫或者太医检查一番的,不会害了她的。”
褚氏叹息一声,也只能由着玖鸽了。
玖鸽回到闲云轩就开始捣鼓她的药材什么的,这不一会就到了天边烧红的时候。屋内的玖鸽,从桌子上的药碗里面抓了各种药材嗅了嗅,丫鬟来禀,“褚大少爷递了拜帖,邀请姑娘三日后去褚家老宅。”褚家刚回京城,要办一个接风宴。
“知道了。”玖鸽虽不记得褚家,听杏儿道,褚家上下都格外的宠爱她。
是夜。玖鸽捣药捣到很晚才睡,也不知什么时候迷糊上的,似乎没过多久,似梦非梦,似醒非醒间就被叫醒了。玖鸽回来的这些日子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事情一出接着一出,这不,褚老夫人刚到京都就病的愈发严重甚至大有放手离去的趋势。
陈妈妈吩咐常莺拿衣裳,见玖鸽眼底青黑,她心疼道,“三姑娘别睡了,褚老夫人病危,褚家派人来传话,想见你和夫人最后一面,耽误不得。”
玖鸽朦胧的睡意被这句话给驱散完了,这可真的耽误不得。
玖鸽掀开被子就下床了,她前世过得并不好,但是身边也没有人离过世,唯一一个还是她自己,所以她并没有多少悲戚之色,况且她还没有原主的记忆。急慌忙乱的穿好衣服,直奔琉璃阁,刚到门口,褚氏就红着眼睛被周妈妈扶着出来。看到褚氏红着眼,玖鸽内心才有几分悲痛之感。
没有耽搁,一行人直奔国公府大门,上了马车之后直奔褚氏老宅。
马车内,褚氏哭的很伤心,哀痛欲绝,玖鸽都有点同情她了。
听周妈妈说,褚氏年轻的时候对定国公一见钟情,推了本身的婚事与褚家断了关系才嫁入定国公府,褚家是个书香世家同样也十分顽固,褚家祖训,褚家子女不得嫁娶朝廷中人,除非断绝关系逐出族谱。这些年褚氏一直没有回过褚家,褚老夫人也当做没有这个女儿,但到底是血脉至亲,褚氏丢了儿子,另一个女儿也病入膏肓,在定国公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才出手将玖鸽带回褚家,都说后宅凶险,褚家家风严谨不允许出现后宅倾轧的情况,所以褚氏被保护的很好,定国公对她爱护有加也将她保护的很好,可定国公毕竟是个男子,志在朝堂志在沙场,未必能顾得及玖鸽他们。褚家怕小小的玖鸽就此香消玉殒在后宅之中,就把玖鸽带回了褚家,一年只允许她回定国公府两三月。
定国公府在城南,褚家老宅在城北离皇宫比较近,这也代表了褚家屹立三朝的地位,现在天麻麻亮的时辰,街上人少,马车一路狂奔,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褚家。
一下马车,褚家的小厮急急上前道,“姑奶奶可算是回来了。”褚氏在门前看着那威严的牌匾‘褚家’是多么的心酸。
褚氏一下马车,都顾不上玖鸽,几乎是跑着进府的,玖鸽不大敢跑起来,这群裳着实有点长,她还不习惯,这要是摔跤就太惨了,只能轻提着裙摆,紧赶慢赶的追上去。
半刻钟之后,才从大门道褚老夫人住的墨雨轩。这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驱散了原来的阴霭,院子里挤了一堆丫鬟婆子,都在抹眼泪,墨雨轩笼罩着悲伤的气息。
屋子里,更是哭声不断。
玖鸽也不认得谁是谁,只觉得屋子里挤满了人,抽抽搭搭的,闷得慌,虽然她不是医生但是她也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前世她姐姐是医生,她和她姐姐也算是关系比较好的了,她工作起来就没日没夜的仿佛不要命似的,也是她姐姐的常客,骂了许多次无果之后,她姐姐也懒得理她了,玖鸽见惯医院里面医生护士的气势,这会也忍不住出声,
“安静,外祖母需要休息!”玖鸽的话略带了些威严,不容置疑,那些还不知道玖鸽已经好了的人,听到这句话,哭声戛然而止,齐齐愣住,看着玖鸽,一来是从未听见玖鸽说过话,二来是她们这样吵到祖母了?但是他们还是有点狂喜的,之后又是一阵悲伤。
外孙女好了,祖母却病了,但是这会没人来得及关心玖鸽是怎么好的,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放声大哭。只有褚氏在褚老夫人的床边抱着褚老夫人得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玖鸽有点为难,这大家都在是不可能任由她胡来的,于是当机立断道,“各位长辈小辈们,恕玖鸽冒昧,玖鸽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儿,上了脑袋记不得在座的各位了,但是现在外祖母需要休息,屋子里的人太多了,空气不流通,不利于外祖母的修养,况且我母亲应该很多年都没回来了,希望能够有一个单独和外祖母说话的机会,见谅。”说完玖鸽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行了一个礼。
屋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其中一个男子道,“晰儿说得对,让母亲与瑜儿妹妹说说话吧。咱们先出去。”玖鸽猜这是她的大舅舅,外祖母的第一个儿子。玖鸽朝他行礼当做拜谢,
“先谢过大舅舅了。”
褚大老爷眸底闪过一抹赞赏和惊艳,带着众人出去了。
褚家只有褚老夫人一个当家祖母,褚老夫人生了四子一女,对褚氏也是极尽宠爱。哪怕是褚氏与本家断绝关系加入定国公府,褚老夫人也在背后默默地给她帮助。
屋里瞬间只剩下玖鸽,褚氏和褚老夫人,还有几个丫鬟。玖鸽先前就和三表哥褚景阳了解过褚老夫人本就有旧疾,以前将养得好才没事,这不玖鸽回京路上遭遇不测,褚老夫人一时没提上气就晕了过去,之后没有玖鸽的消息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但好歹撑得住,直到前些天黄金屋出事,皇上传褚家入京,褚老夫人受到路途颠簸再加上褚景阳说亲眼看到玖鸽没事还越来越好,这心上一松没了牵挂,就扛不住了。
褚老夫人看着女儿,说不了话,眼泪没少流,毕竟这是褚氏离家后第一次与褚老夫人正式相见,她浑身无力,褚氏给她擦着眼泪,一边道,“娘,是我不孝,没能在你身边尽孝,还与您置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褚氏哭的很悲恸,玖鸽上前轻拍褚氏后背,褚老夫人看清楚玖鸽之后,张了张嘴,用尽力气才喊出两个字,“晰儿......”
玖鸽这才上前。握住褚老夫人得手,一边喊着外祖母,一边把着脉,玖鸽的身子半遮着,褚氏只顾着悲伤也没注意,不一会儿,玖鸽眉头拧紧,在心底暗骂一句庸医。
玖鸽随后就扶起褚老夫人,给她松了松衣襟,找到两个穴位,用力摁了下去,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褚氏有点呆愣,待她反应过来,惊道,“晰儿,你这是做什么!”
玖鸽在几个呼吸间,换了几个穴位,匆忙之际回道,“救外祖母!”隔间有个女子听到褚氏的惊语,跑出来看到玖鸽的动作也愣住了。
玖鸽的语气陌生且严肃,不可违逆,那光洁的额头瞬时多了几滴汗水,玖鸽吩咐道,“杏儿,去找几根绣花针,记得用火烧过再拿来给我!”杏儿愣在那里不动,看着褚氏,她怕呀,姑娘几斤几两她能不知道吗。
玖鸽看杏儿还不动,有点怒了,人命关天,“还不快去!”带着怒气,杏儿缩了缩脖子,听到玖鸽不容违逆且带着怒气阻拦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对着杏儿褚氏道,“快去吧。”杏儿这才敢动。
玖鸽拿到绣花针之后,往褚老夫人身上扎下去,入肉三分褚老夫人痛叫出声,不一会儿,呼吸竟顺畅了许多。
玖鸽取下绣花针又重新用火烧过之后才拿来戳破褚老夫人的中指,挤出了血。鲜红的血,褚氏也不知道挤出来有什么用又不是中毒。
不一会儿,只听见杏儿轻呼道,“老夫人好转了!”褚氏猛地抬头就看见褚老夫人面色在慢慢变红,呼吸顺畅了许多。褚氏大喜,很高兴感激的看着玖鸽,“你能救你外祖母?”
玖鸽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点点头道,“嗯,外祖母的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的,只是大夫没能准确判断病根,开的药估摸着也比较中和,所以才导致外祖母并且日益加重,再加上外祖母心上有事这才会差点药石罔医。开准药方,不出半月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
杏儿内心诽议,姑娘,你不要吹牛啊!宸王世子就是打你脸的,这会又对老夫人下狠手,杏儿没脸看,因为她一直以为老夫人好转就是姑娘福气的气场太强了,这才让老夫人沾了好运才好起来的。杏儿看着老夫人好转的迹象,这又是不争的事实,看着玖鸽深思......
深思的结果就是......果然姑娘就是好运,死马当活马医都能有效。
褚氏欣喜若狂之后,坐在床边看着褚老夫人深睡的睡颜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医术的?”
她怎么会的,当然是你女儿本来就会啊!只是玖鸽不明白,为何没有人知道她会医术这件事,弄得她现在也不好解释,只能撒谎道,“小时候爱看医术,没事闲来就看着了。上面记载了许多病情,刚好外祖母的也有,所以方才就试了试......”
试了试,褚氏扶额,这她女儿也忒大胆了,只是看了医书,就敢下手,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连连。
不过更多的还是庆幸玖鸽看了医书,赶紧道,“那就把药放写下来,让丫鬟抓药去。”
玖鸽点点头,这才注意到隔间门口站着的那个女子,一张白净精致的脸,螓首蛾眉,肤如凝脂,杏儿道,“你怎么没出去呀去?表姑娘。”
那姑娘脸色微红,一双明亮的眼眸中略带了些紧张,连忙解释道,“我...我我在抄佛经为祖母祈福,不能断,所以就没...没出去。我没有打扰你救祖母...”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看了全过程,玖鸽额头微皱,也没说什么就走到书桌面前,抓起毛笔,想了想自己好像是不会写毛笔字来着,于是就看着哪个姑娘道,“你来写吧。”
哪个姑娘眨了眨眼睛,这三表妹不会写字吗?但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接过了笔,玖鸽报了药名,她就写下来,字体娟秀,好看!
那姑娘道,“三表妹,祖母这是得了什么病?”
这不该那么多大夫都会看错,很多名医对祖母的病症都束手无策,没道理三表妹看过几本医书就知道,这要是说出去,怕羞死一堆大夫的。
玖鸽也没瞒她,道,“外祖母得的是寒热往来又容易心悸的病,也就是外祖母容易发寒发热,有时候又会交替出现同时还伴有心悸,是一种极容易混淆的病症,一般的大夫诊脉的时候容易诊出一种,因为外祖母犯病几率的问题。”
这话那姑娘不大懂,但是一会冷一会热她知道。既然现在已经好转了,那就是对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