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旭风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但是袁鹿原电话却打不通了。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亲自跑到了小鹿修理店,门是关着的。询问隔壁的胖子,胖子说两天没见到人了,她的小妹妹每天放学都在他这里吃饭,他也帮忙打电话报了警,那边还在调查。
胡旭风敏.感地觉察是出了问题,回头又狠狠审讯了王强飞那一伙,那些家伙也确实只是一些小虾米,供出来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事情。自然,隔离看守区的某一台电子警察又出现了程序错误,无故攻击了一些羁押的嫌疑犯。这是报告上写的。
第三天的晚上,胡旭风与袁于婷见了面,袁于婷坚强了两天,虽然每天都照常上学,心里面哪里有心思,只剩下一个念头,但愿哥哥平安无事就好,许下了无数个心愿,但一切无果。
胡旭风或许是袁鹿原唯一一个关系近点的人了,说不上几句,袁于婷已经哭得翻天覆地。
在修理店上下仔细搜索了一番,除了一堆破铜烂铁,什么线索都没。安慰了小妹,他郁闷地跑回了刑侦中心。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弄不清头绪。
十一点十一分,手表响了,陌生号码,看着光幕上的时间11:11,心里嘟哝了一句:“特么的,光是棍!”
电话接通,但是对方没有影像,“喂”了一声,那边道:“旭哥,大事情了,马上定位这个的电话,需要大量警力来救我!有恐怖分子!”
“小鹿?小鹿!喂喂,特么的,急死我的,你在哪里?等等,你别挂,别挂,我定位……”胡旭风弹出沙发,口杯带到地上劈里啪啦,一阵风跑到警备电脑前。
二十分钟,刑侦队接到副队长下达的紧急行动指令,刑侦队所有在岗警员,所有电子警察,全副武装整队出发,前往北向山区150公里地点,执行救援任务。
与此同时,军方特战队也接到信息,两支特种部队与一支防疫部队约400人,搭乘重力战车,前往两百公里的指定地点。
“小鹿哥哥,谢谢你救了我……”陈瑞阳紧紧握着袁鹿原的手,这手充满了力量。他抬起头,透过面罩,前面的身影就象父亲的背影那样坚强,山一般的安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走出隔离间后,他怯弱地磨到这个大救星的身旁,弱弱地说了一句:“哥哥,我跟着你好不好?”
大救星回过头来,透过面罩看了一会,应该是看清楚了面孔,开心地笑了,然后闷闷地回了一个字:“好!”
陈瑞阳开心极了,自从父母离开后,他总感觉自己的生命缺少了什么,那一刻,内心的温暖让他忽然明白,他缺少的是一种力量。
于是,他牵上了英雄的手——他这样觉得。
袁鹿原紧了紧手,这孩子命真大,自己可是第一次在刹那空间发飙,差点命都搭进去了。他自嘲地笑笑,继续往前走。
一束灯光照耀过来,传来扩音器的喊话:“什么人,表明身份!你们被包围了!”
袁鹿原愣了一下,脑中念头飞转,是呀,我是什么呢?“别开枪,别开枪,自己人!”这句话永远都没错,先说就对了。
一回身对身后一堆难民打手势,低喊:“快趴下,趴下!”
一片的白色身影匍匐在地,不过对方在高处,自己在上坡,还大晚上的一堆白色防护服,要多亮眼就多亮眼,真是……无语……
“快说,你们是什么人,不然开枪了!”“等等,我们是……”袁鹿原仔细回想,福灵心至,蹦出个名字,“清零者A196基地的。”这是在一份文件上看到了,当时还在想,这组织怎么用了地球的电信号码头呢……
“特么的,有这么暴露身份的吗!”对面吼了一句,对这个将秘密组织大喊出来家伙特别恼火,“暗号,回答!”
蒙对了第一个,一路蒙下去还能对?我就是掐也掐不出来啊!
袁鹿原想了想,也恼火地回道:“里面人都死光光了,我特么的知道什么暗号?暗号是,老子还没死!”
对面沉默了过来一阵,显然是在讨论啥,一会又回话了:“你们怎么出来的,里面怎么样了?”应该是相信了这伙人是自己人。
“还能怎么出来?自然是逃出来的!”袁鹿原接着话头,语气也毫不客气,“出了这么大个事儿,基地里怎么不下一个撤退通知?想要我们在里头养蛊啊!”
“哎呀,这不没来得及吗!”对方显然理亏,“我们也在等救援,救援一到,我们会回去的。不然早就启动自毁程序了!”
这倒是在理,假如是放弃基地的话,一离开这个地方,自然就启动自毁程序,袁鹿原的救援计划自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救援人员多久能到?”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如果恐怖分子的救援提前到,大家就成了高度白酒——老白干。
对方的回话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先等着,要从另一个基地赶过来,最快都要一天!”
“病毒特么的是谁放出来的!”袁鹿原这个罪魁祸首一顿胡侃,“你们那边有没有感染的?你们可别过来啊,过来老子开枪啊!”
“屁,你们给那呆着,老子还不放心你们过来呢!”
两边僵住了……
一个身影悄悄爬过来,在袁鹿原旁边道:“看能不能问他们要一个电话?”袁鹿原一想,对啊,要电话是好主意啊!
再听声音,是一个老人的声音,顺嘴问了一句:“寻找防护服?”这是那个老人在玻璃上写的字。
对方“呵呵”笑了,“小鹿,你好样的!我是老于!”“哪里呢,于伯伯,没有您的建议,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呢。”
袁鹿原闷头想了半天,抬头喊:“对面的,听得见吗?”“你说,能听见!”
“这么说话费劲,扔一个电话过来!”袁鹿原道,“我们有人不舒服,好像发作了,需要救援。你们能救援吗?我们还要汇报情况,要联系上级!”
对方恶狠狠地骂回来:“啊妈,救个屁!老子自己兄弟都杀了,别过来啊!你要敢乱动,我们开枪啊!”一个电话扔了过来,“我劝你赶紧一枪把他给崩了,这东西感染就没办法救!”
袁鹿原拨出去了电话,激动地说了一通,胡旭风那边行动了;于老也拨了电话,激动地说了一通。
这感觉都是在垂死挣扎了,怎么是个人都如此激动……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上边又喊。
袁鹿原又想了半天,旁边的于老喊:“有人要跑上去了!他说你们有药品!”
上面一阵骚动,“不准过来,过来就开枪!狗屁的药品,老子连水都没带出来!不准过来啊!”过没多久,上面窸窸窣窣一阵脚步远去,应该是拉开了距离。这病毒太恐怖了!!
后面有人爬过来问事情,问得几人哭笑不得——憋得久了,想上洗手间。
听声音吞吞吐吐,感情是位女子,于老当时就郁闷了:“闭嘴,隔离服有吸水棉,尿裤子里!”那人呜咽着离开的。
于老兀自恼火:“尿就尿了,干嘛还问出来。我去,老子也想尿了……”
陈瑞阳跟着凑热闹,“哥哥,我已经尿出来了……但是,我里面还穿着长裤呢……”
“你就可乐着吧,有得裤子尿已经便宜你了……”人群中有人嗡声嗡气的接话,“那些没有防护服的人,都已经没这个需求了。”
这话说的也在理,走到这一步,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一群人就这么耗在这个地方,前前后后五六个小时,没有食物没有饮水,没地方上厕所,前途未卜。
漫长的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