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芊也直视着她，又看了看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可能是跟你的衣服正好反光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走了。”
留下肖筱一个人在办公室凌乱不已，对啊，正好自己穿的灰色的毛衣啊，反光而已，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可是，这么傻的问题，千芊她还回答的这么有耐心，真不是她的风格啊。
走进洗手间的梁千芊，洗了把冷水脸，却还是无法释怀，看着自己重新变成灰色的眼睛，不禁想起自己高二的某个上午，做完课间操回教室时，思阡站在她们班的教室门口，靠着围墙，朝自己看过来，不，准确来说是朝她的眼睛看过来，千芊隐约还记得他当时看过来的眼里，探究之意不言而喻，现在想起来，所以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的眼睛会变成灰色的。
那时还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明都不认识他，还盯着别人的眼睛看，真是一个超级没礼貌的人。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那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异常呢？千芊对他当时的反应感到困惑。
那思阡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的眼睛有异常的呢？
她记得很清楚，在这之前，跟思阡只有两次交集。
一次是在她上完厕所回自己教室时。
那时的梁千芊因为从小远离父母，长期的习惯形成，使得她的性格十分淡漠冷清。还因为高一时总有几个男生肆无忌惮的捉弄她，因此尤其厌恶与陌生男生有接触，总是设法避开人来人往肢体上的碰触。
当看到思阡从他教室迎面而来时，她不做他想的挨着围墙走，表情也是至始至终的淡漠。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很多同学都了解她淡漠冷清的情况下，基本在遇见她的时候识趣的微微保持距离，思阡却还是斜着走过来，故意低下自己的肩膀，突然撞了一下比自己矮很多的梁千芊的右肩，千芊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勉强稳住习惯性后仰的身子，她刚要拉下脸，他却开口说“耶嘿，你竟然还敢撞我？”
只记得当时被他的演技尬到，在心里恨不得为他的勇气可嘉鼓掌，随即转过身去，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说：“你是有神经病吧！”
教室与楼道口的灯光映得元宵的夜色微暖，她来不及去看他是否有尴尬的表情，撂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被站在走廊尽头那群自己班人看笑话。
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个梗还是忍不住想笑，怎么会有这种戏精，自导自演整了这么一出。
很明显不是这一次，当时自己的情绪没有任何失控，相反这么被他一闹，阴郁的心情反倒还生出了几分愉悦。
那么只可能是第一次交集的时候了。
当千芊开始回想与思阡第一次真正有交集的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办公桌前。
肖筱正埋头工作，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千芊看着认真的她，忽然没有了追忆往昔的兴致，也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