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郎墨楼嫌弃地抬眸,“说得好像我很爱来一样。”
这跟我说话一副趾高气扬的人正是寄狐扶仙郎墨楼,看来我果然没猜错,真的是刚才那小黄仙跑去报信儿了!
郎墨楼他不请自来,径直与我擦肩而过,进到了我的房间,身上的香气立刻充满了屋中的每一处角落。
“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郎墨楼看到仍旧还在对着铜镜拢头发的花洛城,便问我。
“没有,你别瞎说。”我连忙解释,我可真怕他也传达给阎北溟去。
“注意你们的不同。”郎墨楼警告我,明明是为我好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威胁似的。
“我知道,多谢提醒,”我语气并不是太好地回复,“你来做什么啊?我现在看到你都害怕……”
“阎北溟快不行了。”
不过短短几个字,我的心脏在胸腔中狠狠震了一下!
而余光中,花洛城还是在慢条斯理地背对着我们,梳挽着他的银色发辫,就好像完全听不到我们对话一样。
“你、你说什么?”
我微微颤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阎北溟快不行了。”郎墨楼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回事?!”我惊恐万状!
如果说阎北溟不行了,快死了或者要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那岂不正应该是我所希望的吗?那个男人他那么讨厌,那么狂妄自大,他不行的那日也是我解放的那日,难道不该普天同庆、欢天喜地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很紧张他,这种感觉似乎要窒息了……
“还要问我怎么回事?”郎墨楼眼眶变窄,更显得他浅灰色的眸子危险至极,“他背上的伤你不会不知是怎么来的吧?他又有多久没喝你的血了?”
我不可思议地摇着脑袋。
“明明没有多久啊,他只要不再动用内力扯开伤口,伤口就不会再继续腐烂,直至愈合的……”我眉头皱得很紧,“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能是我真的过于担心阎北溟了,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口气与神情,所以才引起了花洛城的注意。
“二位真是聊得火热,”花洛城阴阳怪气却仍旧一脸狐媚地走到我们身边,“这一看我这凡胎浊骨的,就是个局外人呢。”
我的心思完全就没在花洛城的话上。
“丫头,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就同他回去,万一……”
花洛城还没说完,郎墨楼直接冷言打断了他。
“阎北溟不允许你回去。”他对着我说。
“既然他不让我回去,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问道,“就是来通知我,让我高兴高兴的吗?”
当我意识到自己过于担忧的反常后,我开始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对阎北溟其实并不上心的样子。
“我没说我来找你,”郎墨楼终于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了,他转而就面对花洛城,“阎北溟需要你的血。”
“他有病?!”我直接咒骂道,“让他去死吧!”
这阎北溟是不是疯了?如果说当初我主动让他吸我的血,那纯粹是因为他救了我,我要还他这份人情罢了!
现在他指明要花洛城的血,凭什么?!花洛城又从不亏欠他什么,讨厌他都还讨厌不过来呢!
“他需要凡胎的血液。”郎墨楼面对我的激动,倒是极为平静。
想想也是,郎墨楼是狼,他要修身才会选择帮助阎北溟,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情,都是各有所需所取罢了。
“那就让他去随便找个人吧!”我愤然回绝,“凭什么指名要让花洛……”
“好啊,”我的话被花洛城打断,我惊讶地看向他,发现他笑得柔美,“既然是救了我家丫头的人,那必然也是我的恩人,不就是一点儿血么,给他拿去就是了……”
花洛城说完,他就转身走向墙边一旁的木架上,将一支陶瓷的花瓶直接摔在地上!
花瓶发出清脆的落地声,顿时就碎了满地。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花洛城弯下腰,捡起了一块碎片。
“花洛城!”我扑到身边拦住他,“你干什么?!”
他在我愤怒的目光下,却仍然在笑,笑得居然令我想哭。
“他不是要我的血么,我救他便是了。”
“阎北溟一定是故意的!”
“那又怎样呢?”花洛城的桃花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他救过你,我再救他不就扯平了么?”
“我太了解阎北溟了!他要你的血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他就是故意要刁难你,故意要我为难!”
“你了解他多,还是我多呢?”花洛城问我,他的眉宇间流淌着忧伤。
我愕然怔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啦,丫头,”花洛城嬉笑道,“不过一点血而已,死不了的。”
还没等我再说什么,花洛城就直接伸出手腕,用瓷片狠狠一割!
滚热的鲜血直接汹涌而出,被他白皙剔透的肌肤衬托得竟然有那么几分凄美!
我在心底痛成一片,花洛城明明与阎北溟两不相欠,更何况我和阎北溟已经做了对不起花洛城的事情,现在还需要花洛城为他而伤害自己……
我紧紧咬着牙,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丫头你能不能别愣着了?”花洛城委屈道。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问郎墨楼阎北溟他需要多少血!
这郎墨楼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直接拿出一罐容器,告诉我要灌满,我气得手指关节都捏紧了!
阎北溟他是诚心的吧?!
“不可能你别想了!”我直接拒绝,“这么多血我给不了他,要是不够就让他去死吧!”
“没事丫头……”花洛城朝我眨眨眼睛,“不过你要再不接过来,我可能就真死了呢……”
花洛城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细如玉葱的指尖向地面流淌,就算他没有割到自己的动脉,但看起来这力道也是割得不轻!
我赶紧从郎墨楼的手中夺过那容器,接在了花洛城的手腕处。
虽说这容器确实不是很大,即便真是盛满花洛城的血,也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我心里就是气得不行,因为我知道阎北溟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那个混蛋,他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