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如同被冰冻一般，凝固了许久，风琉汐和楚寒卿都无言以对，事实确实就是这样，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欺骗着苏小妖，就算他们有千个万个的理由，他们始终就是欺骗了苏小妖。
胸口的一颗心痛得让苏小妖呼吸都困难，他真的是仙，真的是神仙！他们之间，果然就是仙妖殊途，就算她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可他们之间，依旧还是相隔着天地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她有什么资格，要他因为她触犯天规？
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她知道，她知道天和地之间不应该有的爱情会是什么结果，从一开始让她遇见他就是错误的，老天为什么这么奇怪？明明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却偏偏一开始要安排他们的相遇，如果可以不用遇见他，她就可以顺顺利利地在这个世界做她的妖后娘娘，就算回不去她原来的时代，也好过像现在这样相爱不能相守。
她太清楚了不通种族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她已经几乎害得他灰飞烟灭了，怎么还可以继续让他为难？
“算了……我不在乎了……我也不怪你们了，这些日子，我应该感谢你们的照顾，否则，我苏小妖说不定也不可能这么安安稳稳地活到今天……”
哽咽了一下，苏小妖死命地忍着喉咙间的梗塞，努力地忍着眼里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说着自己都不想说的话：“可以了，到现在为止……什么都够了，我会跟碧渊走，也不用你们费心了，碧渊姐姐，我们走吧。”
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风琉汐只觉得，苏小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让她离开，比说她身上还带着亡灵蛊毒，就算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亡灵蛊，他也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他用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才决定了要舍弃仙籍身份都要跟她在一起，她怎么就退缩了呢！
“我会放弃自己仙籍的身份——”
突如其来的嘶吼，苏小妖心都碎了，脚步踉跄了一下，碧渊赶紧扶着她，想回头，可是她不敢，轻轻地合上眸子，泪水就落了下来，苏小妖很努力很努力了，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不用了，我区区一只妖精而已，哪敢让你为我舍弃了世人都羡慕的仙籍身份……”
“什么世人都羡慕的仙籍身份，我才不在乎——”
上前两步，风琉汐就没有勇了气再往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楚寒卿看着这一幕发生，有种十分无力的感觉，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帮不了。
死死地捏紧了双拳，风琉汐强忍着心里的痛楚，问：“小妖，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了吗？”
定定地站在那里，苏小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看得碧渊都心疼了，一张小脸板得想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机械性地念着既定的台词：“留下来？你要我留下来？你要我用什么身份留下来？我是妖，你是仙，寒卿是人，我会吃了寒卿的，然后你会收了我的，我们三个之间，怎么会是这么可笑的关系？而且竟然用这种可笑的关系，相处了快一年的时间？你明知道我没有理由要留下来，为什么又要叫我留下来？其实你当初的狠心是对的，你怎么就不肯再狠心一点，你要再狠心一点，今天我的心就不用这么痛了……”
听着苏小妖的话，风琉汐的指关节被捏得咯咯响，楚寒卿叹了一口气，心疼又无奈：“这个世上，天上人间，有谁可以对小妖你狠得下心？小妖你就可以对我们狠得下心吗？你明知道琉汐绝对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今天要走，最起码，你也要让我们知道，你真正要离开的原因啊，就因为，我是人，你是妖，琉汐是仙？”
绝望地合上眸子，碧渊的话在苏小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泪水落下来，跌在地上粉碎，声音轻轻的，说的话却如同千斤大石一般，击碎了他的心：“离开不是我的决定，是他的决定，我只是顺从他一开始的决定而已，总有一天，当你想起来当初为什么要成仙时，你就会知道，我今天的离开，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