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宴后,《女儿情》渐渐在京都流传开来,甚至有官家小姐们私下弹奏这首曲子,若兰的名声在京都中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若兰的鸨母又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总之只要能给杏花楼赚钱就好。至于锦心,自然没有如她自己所愿当上花魁,花魁宴那晚草草结束,要她还能当上花魁,只怕也会被人嘲笑名不正言不顺。她对于鸨母来说,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多得是,所以那晚过后不久,鸨母就把人送到客人床上去了。
锦心怎么样,原弗胭不关心,在见到锦心之前,还会对她抱有歉意,但在见识过锦心后,没有再对她升起一丝歉疚。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原味坊的生意也恢复到之前的七八成,原弗胭挺满意,不想生意太好,又遭人眼红,安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时不时喊若兰来吃饭,或者相约出游。
墨镜行消失一个多月了,每过几日,原弗胭对他的歉意就深一分,想到这个就会忍不住埋怨墨岩彻小题大做。
日子又往前走了一个月,墨镜行依然没有回来,但京都回来了一位大人物。
原来在原弗胭一行人回京都之前,太子就受命去南边巡视,如今才回到京都。
原弗胭这才想起来那个被他们抓回来的赵永,不就是受了太子的指使吗,当时他被送往刑部,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她犹豫要不要去信王府问问情况,不过还没决定,当晚,墨岩彻就先来了原味坊。
“太子回来了。”墨岩彻道。
原弗胭点点头,“听说了,花幸还特意跑去围观了。”
“可能会对你下手。”墨岩彻看向原弗胭。
?!原弗胭惊愕了一会儿,随即无所谓道:“不会啦,我不过一个弱女子,犯不着!”
弱女子吗?墨岩彻勾了勾唇,“原本太子的计划天衣无缝,结果突然多出了一个你,我和阿行才能平安回到京都,计划被打乱,他当然不会放过你!”
“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能力破坏他计划的人哪!再说这里是京都,他总不能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地杀人吧!”原弗胭仍旧没往心里去。
见她不当真,墨岩彻挑了挑眉,悠悠道:“既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得陷害你杀人,他堂堂太子,自然有方法去你性命。”
一提到这事,原弗胭的小脸就垮了下来,这事是人生当中的一大败笔啊!
她没好气道:“怕什么!院外不是有你的人嘛!”
“不安全!”墨岩彻环视一圈,“你这里无孔不入。”
晕!原弗胭白了他一眼,她这儿只是小店铺,寻常百姓家不都这样!又不是守卫森严的王府!
“所以呢?”原弗胭问他。
“搬去我那里,安全。”墨岩彻道。
“不去。”原弗胭直接拒绝,“那是你家,我老住在那儿,像什么话!”
墨岩彻想起她上次住在自己院子的事,以为她介意这事,抿唇道:“王府宽敞,院子也多,想住那里,随你挑。”
知道你家房子大,了不起啊!原弗胭撇撇嘴,仍旧拒绝,“我觉得还是待在自己家舒坦。”
“王府让你觉得不舒坦?”墨岩彻问她。
原弗胭掀起嘴角,“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
狗窝、、、、、、墨岩彻眸中染上笑意,看着原弗胭,脸上流露出宠溺的神情,“听话,这里不安全。”
咦~这语气!这眼神!干嘛突然这样!
原弗胭鸡皮疙瘩冒起,迅速扫了墨岩彻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嘟哝道:“我相信京都的治安不会有问题。”
哎,要怎么说,你才会同意。墨岩彻暗自叹息,看向原弗胭的眼神透着无可奈何。
原弗胭避开他的目光,起身走开,留下一句:“我想待在自己这儿。”
墨岩彻无法,也起身离开,回到王府后,往原味坊加派了人手。
太子南巡回来的消息在京都传了几天后,渐渐平息下来。
原弗胭都能察觉到院外人变多了。对于墨岩彻说得太子会拿她下手的事,她不是不信,只是不想去信王府避着,躲能躲到什么时候,而且,她可不信自己会这么容易挂,心中还隐隐期待着太子的杀手过来。
这天早上,天还未大亮,花幸从自己房间出来,准备去院子里打点水用来洗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前走,突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她睁眼看去,立即惊叫出声。
“啊——!”
花幸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定神看向倒在地上血泊里的黑衣人,察觉黑衣人倒的方向是原弗胭的房间,立马绕过黑衣人跑过去拍门,“小姐小姐!”
喊了好几声,连睡在店铺里的天宝都被吵醒,原弗胭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天宝看到院子里的黑衣人时,也是一惊,但他镇定得多,意识到原弗胭有危险,立即过来帮忙将房间门撞开。
房间里,原弗胭迷迷糊糊得坐起身,被冲进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沉着脸道:“你们干嘛!”
扰人清梦,好困啊~
天宝见此不好再往里闯,退到门外。
花幸扑上前,拉着原弗胭上下检查了一遍,“小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原弗胭不明所以,“没事啊!”看见花幸眼圈红红的,脑子才清醒了一点。
“怎么了?”原弗胭问她。
花幸见人无恙,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弗胭听到自己房间门口躺着一个黑衣人,立马精神起来,套上衣服往外走。
院子里,天宝确认过,黑衣人已经死了。
原弗胭看着流了一地的血,血应该就是从黑衣人心口的位子冒出来的。她眉头蹙起,蹲下身,扯掉黑衣人的蒙面巾。
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花幸和天宝看了,都表示没见过这个人。
原弗胭暗忖这人会不会就是太子派来的,让天宝检查一下黑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天宝仔细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遍,一无所获,冲原弗胭摇摇头。
对此,原弗胭本来也没报什么期望,便站起身退开两步,忽听旁边咦了一声,循声看去,就见花幸走向一边,捡起柱子下的一根什么东西。
“好像是竹子。”花幸将东西交到原弗胭手里。
原弗胭凝眉看着手中这根手掌长短、小拇指粗细的竹子,猜测着这东西的用处。
花幸和天宝也跟着端详。
花幸很肯定得说:“这绝对不是我们的东西!”
那就是黑衣人带来的了!
这时,天宝有些不确定得开口:“这东西或许是用来放迷烟的。”
这么一说,原弗胭也想起自己前世看过的古装剧,好像是有这种东西,戳破窗户纸,然后朝房间里吹迷烟。
想到这,她赶紧让花幸检查她房间的窗户。
果然在窗户纸上发现一个被戳破的小洞。
所以自己睡那么沉,没有听见花幸敲门?
原弗胭理了理思绪,这黑衣人是想迷晕自己再动手,结果反而被人杀了,死因大概就是心口被人洞穿。
那么是谁杀了这个黑衣人呢!原弗胭首先想到院外那几个墨岩彻派来的人,可是随即,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墨岩彻的人杀得,应该不会将尸体留在原地。
院外有人把守,这个黑衣人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儿,原弗胭快步走向院门,花幸和天宝见状也紧跟在后。
院门一打开,三人就被门外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惊住。
原弗胭率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检查几人的鼻息,还有气,试图把人叫醒,然而又喊又推又摇的,也没动静。
不用说,肯定中了那什么迷烟。
三人一起检查了一遍,确定墨岩彻派来的这五个人身上没什么伤,估计是黑衣人怕生出大的动静,就直接把人迷晕了。
啧啧,五个人都拦不住一个黑衣人!原弗胭不由想笑,发现街上有人朝这边看过来,招呼花幸和天宝,将五个健硕的侍卫拖到院子里,关上院门,隔绝外面的视线。
也不知道这五个人什么时候才会醒,原弗胭看着地上死透的黑衣人,她可没有耐心去等他们醒过来。
原弗胭让天宝去信王府报信,然后让花幸打来一脸盆井水泼在五人身上,等了片刻,也不见他们有苏醒的迹象,挥手让花幸继续泼。
一连泼了了四脸盆井水,五人才陆续醒过来。
人虽然醒了,但依旧使不上力,站都站不起来。五人瘫软在地上,对上原弗胭的眼神,知道自己任务失败,又羞又愧,个个低下头,不敢看她。
原弗胭并没有怪五人的意思,反而替他们感到庆幸,没有被黑衣人杀死,她现在疑惑得是,既然这五人被迷晕了,那黑衣人是谁杀得?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就是原弗胭自己都觉得荒唐。
算了,不想了,吃了早饭再说。
本想让花幸去做早饭,但院子里还躺着一个死人,而且花幸受惊不小,便让花幸拿了钱去街上多买点早饭回来,她则留在家里守着这些人。
黑衣人一夜未归,背后的人肯定起疑,也许会派人过来探听情况。
原弗胭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慢悠悠喝着,一杯还没喝完,天宝就急忙忙赶回来了。
墨岩彻不在府上,天还没亮,就上朝去了,天宝担心原味坊这边的情况,留下口信,就先赶回来了。
原弗胭问了下朝的时辰,估摸着还要等许久,正好花幸买了早饭回来,三人就先吃了早饭,然后准备店铺开门的事。
虽然原味坊又死人了,但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像往常一样,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至于黑衣人尸体,就留给墨岩彻处理吧。